慕辛止打量着自己那容颜昳丽的宠臣, 难得地欣赏了一番他的变脸。
片刻,他笑道:“司逾,你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不等谢司逾反应, 这喜怒不定的天子又蓦的沉下脸, 阴冷道:“我听尚书说,你的人, 将他带来的画像拿走了?”
“莫非那美人,竟真已美到,让我这宠宦, 也着迷的地步?”
谢司逾知晓陛下的性子。
他这般冷声, 他反而松了口气。
很显然, 这位陛下,并不真的觉得他也心动、才抢走画像。
因此,谢司逾蓦的跪下,镇定道:“陛下, 是司逾的错, 未曾调.教好宫中的侍人。”
这位沉溺于酒色的皇帝, 面容俊朗, 肤色却极为苍白, 带着几丝病态。
他笑道:“那画像呢,快拿来让朕看看,瞧瞧究竟是何等绝色。”
谢司逾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顿了顿,他蓦的磕起了头。
“那画像......已经被宫人失手弄脏,失去姿色的美人图,也不配玷.污陛下您的眼睛。”
不等兆麟帝发怒,谢司逾一口气道:“且画像必不如真人传神,若陛下不嫌弃, 司逾愿戴罪立功,将那美人寻来,献给您。”
即便是做戏,说出这几个字时,谢司逾依旧心脏抽疼。
所幸他跪在地上,垂着头,也遮住了那扭曲的神色。
兆麟帝性子喜怒不定,有着帝王的通病,自负。
听见谢司逾要亲自为他找来美人,他的不满消去,大笑道:“真是朕的好爱卿啊!那朕,便等着那第一美人了!”
随即,他大步离开。
兆麟帝并不缺美人,他好.色,却不急.色,因此,对那所谓的第一美人,他并不是那么好奇。
而现在,多了谢司逾这个插曲,兆麟帝觉得更有意思了。
他并未调查,那所谓的画像,究竟是不是真的弄脏了,正如他并不好奇那未曾看见的画像是何模样。
朝堂的大权握在手里就行,这后宫之事,不必如此紧绷。
有时候等待,也是钓起他兴趣的方式。
皇帝离开后,心腹才敢抬头。
他知晓督主的心上人,而现在,陛下那里......心腹想,如果他是督主,也得疯。
偏偏男人面无异色,沉声道:“继续派人去谷外找人。”
顿了顿,他道:“为陛下办事,必要时候,可以与当地知府调兵。”
心腹一愣,心底发寒。
他还以为督主会故意不找到莫姑娘呢,没想到督主还吩咐他更快地找到人!
在权势面前,督主连心上人也能献上。
这份心性,才真正是那无情掌控东厂的督主。
心腹越发谨慎,恭敬道:“是。”
宫殿安静下来。
黄昏下,脸上面容昳丽,那双寒冰般璨璨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
苏子墨带着莫织星前往漠止山庄。
她本想乔装打扮一番,但少年战力太强,加上轻功出众,一路走来,两人竟毫发无损。
一日后,她们便到达了漠止山庄。
武林盟主吴涯志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准备了上好的客房,让他们等待施云与容愫到来。
途中,吴涯志将容愫两人的情况悉数告知了苏子墨。
得知母亲与初恋感情融洽、一同住在曾经的故乡,苏子墨也逐渐放下了心。
苏子墨这里毫无异常,留在山谷的谢书旻,则有些茶饭不思了。
数十天的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习惯。
曾经的谢书旻,心中有天下、有父母、有同窗、有恩师,可现在,他的眼底、眼里,都只剩下那名少女。
这十天,是谢书旻最快乐的十天。他也从不知道,爱一个人,与她共.赴云.雨,是那般滋味。
什么功名,什么利禄,他统统不愿去思考。
而少女离开后,也似乎带走了他的魂。
谢书旻连饭都懒得吃了。
但第二天一早,他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慕婉儿。
前往饲月教的路上,两人越发熟悉,谢书旻对这个初见时掳走自己的、看似任性娇气的女侠,也逐渐改观。
此刻看见慕婉儿前来,虽然惊讶,但谢书旻还是客气道:“慕女侠,你有什么事吗?”
慕婉儿几乎立刻就气红了眼。
“什么慕女侠,难听死了!你从前都喊我婉儿的!”
谢书旻哑然,即便是从前,他喊的......也是婉儿女侠啊。
不愿深究此事,见慕婉儿想要靠近,谢书旻后退一步避开,声音略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