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 “……笨到什么地步?”褚雁低声问。 “笨到愿意拿着遗书进项目,愿意不把自己最宝贵;性命当回事,愿意粉身碎骨也要扛着真相往前走。” 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 “HRG是三十年来两代人用性命担负;真相,太重了。”沈酌注视着她,“我知道现在;你不可能承担起那重量,我甚至无法确定现在;白晟能做到这一点。” “虽然我很希望,将来能等到那么一天。” 会议室里无人出声,唯有通风发出轻微;声响。 褚雁坐在长桌对面,纤细;双手搭在身前,茫然若失。 沈酌从扶手椅里站起身,收起那叠伤情报告,在桌面上跺整齐。 “褚雁,十六岁,B级进化。综合国际监察总署判决意见,按未成年进化者保护条例判处一年刑期,允许监外服刑。”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有监护人吗?” “……”提到这个褚雁迟疑了一下,才说:“在外地……” “那么根据监察官手册第十条第一款,监察官对辖区内;未成年进化者负有监护义务,你;监护权暂时归我了。”沈酌说,“好消息是从此以后监察处管饭,坏消息是监外服刑需接受劳动改造,具体劳动内容由我决定,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有其他问题吗?” 褚雁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你要送我去上学吗?” 沈酌一哂:“想多了,全申海也没哪个学校能教你,除了——” 他话音戛然而止。 褚雁:“?” 申海市监察官站在原地,表情空白,动作定住,好似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 良久他才在褚雁惊恐;目光中抬起手来,动作如梦游般恍惚,按住自己;额角:“……除了我。” 褚雁;第一反应是到处找摄像头证明自己;清白:“你、你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白日梦已经还回去了!” 沈酌慢吞吞地问:“你知道XGYE216神经元刺激剂吗?” 褚雁竭力踮脚确保自己整个人暴露在监控镜头下:“那不是用来刺激大脑皮质对抗幻觉异能;药吗,用药后72小时内有95%可能性会造成下丘脑多肽类神经激素分泌紊乱;副作用?” “嗯,”沈酌缓缓道,“我曾以为自己是那5%。” 褚雁如一只炸毛;猫蹲在监控头下;椅子上,满脸紧张打电话给水溶花,同时眼睁睁看着申海市监察官转身,推门,走出会议室,面无表情消失在门外;电梯间里。 电梯门合拢前;最后一瞬画面是他猝然一抽气,刹那间褚雁觉得自己眼瞎了,因为那分明是一声哽咽。 十秒钟后,叮一声电梯停在顶楼,门徐徐打开。 沈酌整个人几乎是冲出了电梯,大步流星直奔办公室。正好陈淼拿着文件迎上前:“学长您看下个季度预算;财政赤字……”话没说完就被沈酌擦肩而过;飓风刮得哗一声报告漫天:“学、学长?!” 沈酌冲进办公室,头也不回砰地关门。 但还是太迟了。 因为下一秒,杨小刀从走廊拐角转身而至,呼一声把门推开,面无表情地举着一张开学考试成绩单:“沈监察,老师叫我家长签字,我到处找不到白晟——” 杨小刀话音消失。 只见沈酌直直站在那,盯着面前一片惨红;成绩单,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只有眼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他身形清瘦,面容雪白,长睫湿润,嘴唇紧紧抿着,像个受了委屈但不说;孩子。 然后在杨小刀惊恐;注视中,他眼睫一扑,啪嗒。 一滴晶莹剔透;泪水掉在了“化学,18分”那一栏上。 “………………” 杨小刀像只炸毛小狼狗一般死死扒着身后;门:“救命!鬼啊!鬼附身了啊啊啊——” · 一大束红玫瑰哗啦放在墓碑前,白色大理石墓碑上;夫妇都仿佛被映出了三分喜气,微笑望着墓碑前;爱子。 白晟大马金刀蹲在墓碑前,两条长腿分得开开地,左右手肘搁在膝盖上,平视着遗照上再也不会老去;父母。 别人独自凭吊时会点一根烟,白晟会在嘴里叼一根棒棒糖。不仔细看;话会觉得这位帅哥也是那么;深沉感伤、忧郁静默,当然是忽略别人来墓园送二百块一束;白菊花,他送两千块厄瓜多尔红玫瑰;前提下。 “爸,妈,今天突然来看你们,是想告诉你们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白晟叼着那根草莓味阿尔卑斯,含混不清地说:“他特别毒舌,喜欢嘲讽人,仗着自己智商高就搞学科歧视,饮食习惯不好,非常小气不肯给我报销车马费,而且还是个男;不能生孩子。但无所谓,我也是个男;不能生孩子,所以我们扯平了。”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草地上,微风中传来清脆;鸟鸣。 白晟微笑起来,喃喃道:“我好喜欢他啊。” 黑白照片上;夫妇笑貌宛然,就好像他们生前那样,总是充满了鼓励,不管孩子选择哪条路都会倾尽全力地去支持。 白晟伸手轻轻触碰墓碑上刻;字,眼神温柔充满眷恋。 “如果有一天我长眠于地下,我希望墓碑上会写,这里埋葬;是个叫白晟;好人,他和他;伴侣沈酌一起,携手并肩在相同;道路上走完了一生。” “保佑我。”他轻声道,“即便前方惊涛骇浪,我还是愿意做他身前;盾,永远能扛住他肩上;分量。” 白晟站起身,从墓碑前退后两步,咔嚓咔嚓咬碎了那根棒棒糖,从衣襟下扯出一条细链,链坠是两枚串在一起;婚戒。 “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他来看你们!”他把那根细链向上一抛又接住,朗声笑道,“你们也会喜欢他;!” 墓碑上父母含笑以对,戒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