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肉,王太守瓦罐酱肉,柳娘子酱肉……层出不穷。
“你好些日子没来了。”
杨娘子倚在灶房的门框上,磕着瓜子,她还以为这个小丫头家里出了什麽事,她不来,她还真有点想她做的那酱肉。
梁堇往水缸里倒着打来的水,说道:“劳娘子挂念,我娘病了些日子,炕边没人伺候,这才没来。”
“原来是这样,你还怪孝顺的……”杨娘子见她要做酱肉了,出去又回来,手上多了五朵头花。
梁堇不知她这是何意,杨娘子把头花给她,说:“我见你头上连朵头花都没有,这些你拿去戴,不值什麽银钱,都是卖不出的。”
这五朵头花,两只是细布做的,一只是挑绢的,另外两只是绸子攒珠的。
有的是杏花,有的是海棠花,样式比梁堇家里的精巧些,尤其是攒珠的,攒珠的头花用的料子也好,怕是不贱。
这杨娘子无缘无故给她送头花,梁堇如何敢要,只说珠贵。
“我官人是贩珠的,家里不缺这些,这不是什麽好珠,好珠我也不舍得与你。”杨娘子说道。
她官人贩珠回来,好珠卖给金银首饰行,劣珠她都是拿来串头花用,有时也卖给左邻右舍,给家里的姐儿缝在绣鞋上面。
梁堇见头花上的珠子,有米粒那般大小,不圆润但有珠光,上面缀了一圈,见杨娘子是诚心给她,就问她是不是有什麽事。
“也没旁的事,你酱肉反正都做了,能不能多做些。”杨娘子想吃又不好意思说。
梁堇还以为是什麽事呐,等做好,给她盛些。
杨娘子见她应下了,这才出去把灶房给她让出来。
经过酒楼的事,也让梁堇得了教训,她这次做酱肉,味道只做出了原来的六分。
六分的味道,比一般的味稍好些,吃的多了,会腻住嗓子眼,她本想换个吃食,可又怕这样适得其反。
来到夜市上,寻到了王二哥,之前许给他的酱肉都包好了却没有给他。
王二哥问她这些日子咋没来,梁堇把给杨娘子的那个说辞,说与了他。
“王二哥,这是给你的酱肉。”
梁堇从篮子里拿出一包给他,他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不肯要,说:“二姐儿,你那日得赏钱,是因你吃食好,是我心窄了,不该忌妒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去宋家酒楼,不去宋家酒楼就不会得赏钱,这包肉是我谢你的,你快拿着。”梁堇见他不接,就把肉塞到了他篮子里。
……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卖瓦罐酱肉的多了起来,宋家酒楼也卖了起来。”
王二哥一边吃酱肉,一边和梁堇说着发生的事,
“咱那晚去过酒楼之后,酒楼里的人在卖小食的人中间打听你这瓦罐酱肉。”
梁堇垂下了眼,说道:“这瓦罐酱肉是扬州吃食,不单我一个人卖。”
“我以为他们找的人是你,谁知没出两日,宋家酒楼就找到了人,是一个婆子,说这瓦罐酱肉是她死去的娘传给她的手艺。”
王二哥吃的嘴上都是油,之前还疑是她,因为程相公吃了她的酱肉,给了她赏钱。
要真是她,王二哥又想不明白了,要是他的手艺被酒楼看上了,巴不得凑过去呐,怎麽会躲着不露面。
这也说不通,想来人酒楼寻的真是那个婆子,他见二姐儿唉声叹气的,劝道,
“你没有人婆子命好,酱肉也比不上人家的,咱还是老老实实卖咱的吧,能赚一个子是一个子。”
他没有吃过梁堇先前做的酱肉,如今吃了,好吃是好吃,但和这夜市上卖的肉食也差不多,真想不出程相公为何给二姐儿赏钱。
梁堇绷着脸,点了点头,瓦罐酱
肉卖的人多了,梁堇的味又一般,不好卖了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直待在一个地,这下要到处走着卖才行。
就和王二哥结伴,在夜市叫卖了起来。
卖水腌鱼的陈阿翁,在人群中找着什麽人,他想找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天给他食方子的女娃。
他只知晓她是卖肉食的,前两天,他在夜市寻了两圈都没寻到人,找人打听,找了几个都不是她。
“瓦罐酱肉,娘子来两块吧。”
挎着篮子的梁堇,听到有人叫女娃,一扭头见是陈阿翁。
“女娃,可算是找到你了。”陈阿翁上前抓着人不放,要梁堇跟他去个说话的地。
梁堇和王二哥跟着他来到了他的板车旁,陈阿翁松开了她的胳膊,二话不说,给她挖了一碗的腌鱼。
想来食方子对阿婆的病有了点成效,要不然陈阿翁不会这样。
陈阿翁原先没有把女娃与他说的食方子当回事,可老妻咳的用不下饭,吃下去的汤药又呕吐了出来。
实在没法子了,他就想着试一试,买了一斗青粱米和一包核桃,没想到他老妻连吃几日,渐渐的食欲开了,用的饭多了起来。
吃到前几日的时候,虽还有咳喘,但咳的没有那般急切了。
梁堇听他说完,这便对上了,阿婆得的是咳喘,又久吃汤药,汤药里的药性猛,又不对症,把身子折腾虚了。
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