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往石舀里放干枯的姜,砸成粉末,好掺在肉馅里。
“一姐儿,那雁姐儿都把灶房的油偷到自家来了,你怎麽不偷?
一早就让你给我偷些好食吃,连块糕儿都没见你拿回来。
你自个在灶房里吃香的喝辣的,不管我的死活,也就今儿想着给我拿回来了两块肉。”
桂姐儿一边埋怨梁堇,一边掏出手绢擤鼻涕。
“你怎麽知道雁姐儿偷拿灶房的油了?”
桂姐儿嫌冷,都没出过屋子,这事她都不知道,她一个天天躺在炕上的人从哪晓得的?
“我听她们家买来的丫头说的。”
“你别到处说她偷油的事。
桂姐儿,以后你要是进了府里,可千万不要偷拿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和我说,我拿自己的月钱给你买。
你可千万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能贪便宜。
就算地上掉了方手帕,你都不要存那昧下的心思……”
她在灶房听闲话听的多,那元娘屋里本来有三个大丫头,下面的丫头为了上位,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都使了出来。
就是想把人拉下来,自己好上去。
桂姐儿这样没脑子的要是进去了,怕是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被挤兑出来了。
别看她是家生子,元娘院里儿,那是个富贵窝,人人都想拔尖,进屋伺候。
即使挤不进去,院里伺候的人那也是有数的,把她赶出院儿,就能空出一个位子来。
梁堇待着的灶房比那些姑娘的院里可好上太多了。
胡娘子是管着灶房的,有些东西,她给你,你才能拿。
不给你,是不能拿的。
“晓得了……那你给我买个铜镜使。”
“没钱。”
“成天就会拿好话哄我,不舍得与我买。”
桂姐儿不满道,
“你说你攒钱做什么,还不如都给我花,你长得不俊,以后不好嫁人。
你把你的那月钱,都给我买头花戴,买香粉使。
等我这个做姐姐的日后发达了,你这个当妹妹的不也跟着发达嘛。”
梁堇见桂姐儿摇头晃脑的,又开始做梦了,
“好姐姐,劳你快些砸
(),我等着用。
等刁妈妈回来?()_[((),梁堇已经包好了。
把炉子搬到了东屋,上面放着一个瓦罐,在瓦罐里下馄饨。
“这下好了,大房回泉州老家去了。”
刁妈妈是从一房回来的,听来了一肚子的话。
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和梁堇还有一姐儿说道了起来。
原是今日,坐在驴车上的卢妈妈撵上柳氏她们仨的时候,她们仨正站在官道上淋雪。
那柳氏见到她来了,连忙问是不是一郎君让她来接她们回吴家的。
她见这柳氏冻得脸都红了,还有季姐儿,孝衣外面又套了个袄子。
这柳氏空有志气,连把油伞都不晓得带。
就这样,还硬嘴说要走回泉州。
她从驴车上下来说,
“娘子,这是我们郎君让我给你赁的驴车,你们也好早日到泉州。”
她没有说是自己娘子冯氏让给赁的,怕她又倔起来,不肯坐。
要是不坐,晕倒在雪地里,岂不是就走不掉了。
柳氏听到她这样说,以为是一郎在赶她们回泉州,一脸的失落和苦涩。
“青州,已容不下我和季姐儿了。”
她喃喃自语道,然后看向女儿,
“季姐儿,咱们上车吧,别辜负了你叔父的一番美意。”
这车厢外面裹了一层子油布,不怕雪水渗进车厢里。
车厢里面虽然简陋,只糊了些麻布,可到底能遮住风雪。
……
“相公,外面下雪了,柳娘子她们仨人也不知有没有地方避雪。”
薛小娘站在窗子前,往外看着。
丫头正在屋里添炭,吴老太爷坐在炭盆旁烤着手。
“她是个有大志气的人,不肯要我的钱,那便随她去。”
吴老太爷话是这样说,其实已经知晓一房的卢婆子给柳氏她们送去了驴车。
他让人一直跟着她们呐,就想看看这柳氏的志气能让她走多远。
即使一房没有给她们送去驴车,他的人也会把赁的车给她们。
他就是想治治她,整日里不知想些什么,难不成是待在屋里绣花给绣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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