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府邸大门被贴上了封条。
金银绸缎、地契房契、珠宝古董堆积如山。
三法司,上到尚书下到衙役,个个快活的要命,抄家过程中随便往怀里塞几样就够吃几年。
然而,抄家结束了。
他们手握长达 20丈的抄家清单,却无处汇报。
宣称已经和吴廷达成协议,率兵剿杀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乱匪的康德皇帝,好似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秩序逐渐崩坏。
……
首善之区,沦为了浣熊市。
黑烟~
大火~
抢劫~
杀戮~
黑暗中,无处不在的罪恶。
永琰留下了乌泱泱的旧官吏旧兵丁。
这些人分别隶属于顺天府、步军统领衙门、刑部、兵部、八旗都统衙门~他们有刀枪,有武力,完全失控,四处打劫。
连带着许多街面上的混混也加入了哄抢。
什么天子脚下、什么皇城根下、什么内城外城四九城、什么尊卑有序上三下五。今儿,全给你砸的粉碎。
从德胜门到崇文门,无数人在狂欢。
……
这也证明了永琰决策的正确。
如果他将满城财富装车带走,尤其是和珅家产。且不说浪费多少时日,一定会暴露自己的潜逃用意。
一旦,全城人反应过来。
他就走不掉了!
皇帝的名头也不好使。
当末日来临时,人心疯魔,这是人性决定的。
撒克逊军官艾默生连同他训练的那些八旗兵,早就离京走西安,准备于西域汇合。
西狩之前,永琰很尴尬的来选去,发现能带走的兵丁真不多。京城兵虽多,绝大部分都是不可信任、不可倚重的废物。
……
瀛台。
一艘孤独的小船缓缓靠岸,原总管太监秦驷打量着这座小岛。
此时,已无一守卫。
空荡而萧索。
他连扒带砸,折腾了 1个时辰终于撬开了一扇小门。
“万岁爷~”
话音未落,秦驷跪地,嚎啕大哭。
乾隆的尸体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遗憾。
哭了许久~
秦驷想将眼皮抹下,可怎么抹都合不起。
“万岁爷,您还有什么遗憾吗?告诉奴才啊?”
很显然,这违背了医学常识。
过了好一会,秦驷猛然明白了,费劲的将尸体拖出瀛台,拖上小船。
……
紫禁城内,人影幢幢。
太监、宫女、内务府、内城旗丁,成百上千的人在忙着搬东西。不时有人因为看中了同一样东西而厮打起来。
这一切,都与划船的秦驷无关!
他坚毅地荡起双桨,在北海里谱写了一曲忠诚的赞歌。
靠岸后,
他又费劲的背着乾隆往煤山而去。
途中,有人避开他,有人低头匆匆擦肩而过,也有人看到乾隆尸体,跪地嚎啕大哭。
“万岁爷,您呐,不比崇祯混的惨。”
煤山不高。
秦驷将衣服撕开连接成绳索,一头套在乾隆的脖子上,一头套上歪脖子树。咬着牙拉起,尸体脚尖离地 1寸。
“万岁爷,您合眼吧。”
说罢,将手掌贴上乾隆的脸往下一压。嘿,果然合上了。
乾隆终于瞑目了。
……
5日后~
大晴天,万里无云。
吴廷北伐大军抵达燕京城外,军容齐整,士气如虹。
李郁骑一匹雄健白马,身穿亲手设计的羊毛呢元帅礼服,在禁卫军的簇拥下缓缓靠近。
燕京,不设防。
“陛下,臣等请战。”
李郁望着激动的众将,拔出佩剑,指向燕京。
“告诉所有士兵们,铭记今日,是他们将清王朝彻底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众将听令。”
“第 6军团,从西面入城。”
“末将领命。”赵二虎单膝跪地。
“第 8军团,从东面入城。”
“末将领命。”李小五眼睛放光。
“第 10军团,从北面入城。”
“末将领命。”穿重甲的刘阿坤好似一座肉山,瓮声瓮气。
……
这些天,所有人心灰意冷,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甚至,没人去关闭城门,来去自由~
从空中俯瞰,潮水一般的吴军从各个城门涌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
李郁预计时间差不多了,高声道:
“第 2派遣军从南面入城,近卫军团随后与寡人一道入城。”
永定门敞开~
城门官带着兵丁齐刷刷跪在城门洞两侧。
派遣军甲士面罩遮脸,步伐铿锵,板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武好似天神。
随后,
近卫军团 2个步兵营控制城墙并且插上军旗,李郁这才在大批侍卫的簇拥下正式进入燕京城。
安全,是第一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