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护卫的簇拥下,二人直接去了长兴县城,附近的一家船舫。
高大的楼船,挂满了红灯笼。
佛号悠扬,木鱼清脆。
船娘,姑子,这些元素叠加起来,
最能让人兴奋。
很有想象空间!
贵师爷一上船,就不对劲了。
结巴:
“李爷,这,这,这都是尼姑?”
“正是。”
“真的假的?”
一位姑子,走了过来。
光头锃亮,眉清目秀,左手持木鱼,笃笃的敲着。
“施主,为何无故污人清白?”
“世间之事,何谓真,何谓假?从眼?还是从心?”
贵师爷都震惊了,
卧槽,可以啊。
这玩的像真的似的,有趣有趣。
在扬州府的顶级楼子,要靠书画叩门。
这里,不会是要先辩经吧?
……
总之,贵师爷下船的时候。
那个穿的像某部大唐影视剧里,贾静某的那套尼姑服打扮的姑子,
淡然的递上了一个包裹。
“施主,拿好。”
打开后,
竟然是一本金刚经,和一截海参。
贵师爷是读书人出身,秒懂。
金刚经滋润心灵,海参补养身体。
总之,都是好东西。
体现了出家人的慈悲心肠,普度众生。
他念念不舍,回头望了又望。
“待吾退隐后,一定要用心研习佛法,今日顿悟钱财禄位都是过眼云烟,索然无味。”
李郁笑了一下,他一个字都不信。
于官场中人打交道,大部分语言都是烟雾弹。
甭管是大谈理想,悲天悯人,还是人生共鸣,最终目的都是一个:
让你放下戒心。
“县尊和尤大人,关系匪浅?”
“是啊。”
“我虽然不是官身,可还有些人脉,有几个愿意效力的弟兄。尤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咳咳~”
贵师爷猛地转身,眼睛睁大,盯了片刻,才问道:
“你可当真?”
“苏州府人人皆知,我李郁讲义气。”
“好,好。”
贵师爷显然放下了部分戒心,
开始聊起了两淮盐务的一些头疼事。
“龙卷风,海水倒灌,还有那帮盐商,个个都在拖尤大人的后腿。”
“可是那位江春,江总商?”
“哼,正是。”
……
“天子故交,布衣卿家,不简单呐。”
“是啊。”
贵师爷也是一脸感慨,国舅高桓都获罪死了的盐引亏空案,区区一个总商竟然安然无恙。
说出去,简直没有了尊卑。
江春,绝对是大清朝商人的天花板。
扬州盐商之首,家财万贯。
和乾隆的关系不错,甚至能聊一些人生体会。
虽无顶戴,却胜似无数顶戴。
数千万两盐引亏空一案,
江春竟然上折子,保住了一众扬州盐商。
正面硬抗住了掀桌子的两淮盐运使尤拔世。
“简在帝心,才是最大的护身符。”
“李爷这话说的精辟。不过,你就不怕脚踩两条船,引起麻烦?”
“师爷请明示。”
“你是有靠山的人,不犯忌讳?”
“忠心不改,顺带为自家谋点利益,仅此而已,无愧于心。”
“说的好。”
贵师爷一击掌,面露欣赏。
一时间,把李郁引为自己人。
“师爷,劳烦你回去后转告尤大人。我愿加入,补齐这链条上缺失的关键一环。”
“好。”
……
打发了这个家伙,李郁松了一口气。
橄榄枝已经扔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尤拔世如何接招了。
有句话没说,但是他应该懂。
与我合作,
我可以帮你成事,私盐畅通无阻,直达浙江。
拒绝合作,
你来一船,我打掉一船。
有本事,别走水路,绕路走安徽,最终进入浙江。
这一路,跋山涉水,而且是别人的地盘。
不现实!
李郁还派人,
给长兴县衙的前四把交椅送上了银子。
在大清做事,规矩不可破。
就算做反贼,也不要随便破规矩。
一个懂规矩的反贼,许多官吏甚至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个不懂规则的反贼,则是会遭到四面围攻。
李郁在骨干分子会议上曾经谈过这个问题,
在李家军具备用武力把链条上的所有人物理清除之前,
咱都遵从陋规,
尽量减少阻力,和树敌。
……
这会儿,
京城,福康安正在大发雷霆。
起因也是陋规。
报销军费,竟然被户部胥吏驳回了。
数日前,西征金川的大军返程了。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