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一片安静,只有四富吵闹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家里没人吗?
不能吧,都这个时间了,上工的也都该回来了吧?
林想容把筐和野鸭放了下来,提着死掉的野兔,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跑向前屋,伸出手推开了前屋的门:“奶?!”
屋内,只有在摘着野菜的张苗苗,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听见声只是说:“你奶没回来呢。”
她起身把水倒了,野菜扔到菜板上切碎,一边切一边说:“这几天回来的都晚,你把兔子放下,一会我来处理。”
张苗苗说不上对林想容是什么心情,她是有点复杂情绪在的,要说喜爱之际,那算不上,要说讨厌至极,那也算不上。
就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让张苗苗自己都摸不准自己是怎么想的,所以对林想容的态度那是忽上忽下,比对大妮和二妮有时候的态度和情绪还要莫名其妙。
“好,谢谢二婶。”
林想容应一声,把死兔子放在桌上,逗了两下一直啃手的四富,拉着脏小孩出去玩了一圈,把他哄得一口一个三姐,才等到家里人回来。
四富见林想容冲向三富,一张脏兮兮的小脸被呆愣布满,紧接着又被哭脸占据。
年纪小又不代表脑子有问题,四富当然能知道林想容不喜欢他,可他很喜欢这个漂亮可爱的姐姐,见她跑向哥哥,气的追上去,努力夹在两人中间。
然后又被嫌烦的三富提走。
四富一时没绷住大哭出声,哭着去找林园西,因为个头太小,被没看到儿子的林园西顶了个皮墩,于是哭得更大声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刚好开饭了,家里炖了兔肉和炒了加盐的野菜,吃到嘴里是蛮香的,一群男人喝了一碗粥,吃了半盆兔肉和野菜。
四富坐在小椅子上,一边被张苗苗喂着吃饭,一边眼珠盯着和大妮二妮讲话的林想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着光,一看就很喜欢林想容。
他才刚会自己走路并快跑,自从自己能走后,就喜欢去找林想容,可很少找到人,每次找到林想容都会缠着她。
而王翠兰则是喜闻乐见,她为了四富能下地走路,没少给张苗苗立规矩,这才让四富都三岁了,才不被当妈的抱着不让走路,那双弯曲的罗圈腿也逐渐的矫正了过来。
要是继续被张苗苗走到哪儿抱到哪儿,怕是等四富四五岁的时候,别说是下地走路了,恐怕连站着都不会,更别提有一双好腿了。
“今年收成更低。”林大伟吃完没从饭桌上走,他卷了一根叶子烟,剃秃的脑瓜上增量还有几个蚊子叮出来的包。
“等过几天地里忙得差不多了,老三去镇里买点粮食回来,顺便把倩倩叫回来解决她那个事。”
林大伟用指尖点了点桌面,对林民一家说:“大水过去了,你们家想办法搬出去吧。”
家里又不是大善人,怎么能一直留着他们呢。
林大伟说:“村内空房又几户,基本上都是逃荒走没回来的人家,一走走了十来年,去和村长打一声报告住进去吧。”
只不过,等逃荒人家回来,看自己家里住着人,他们又得给租金,又得搬走继续找地方住而已。
虽然心疼最小的弟弟林民过上颠簸流离的生活,可这不代表林大伟会一时心软的把隔壁王翠兰娘家留的老宅让他们住去。
毕竟那是媳妇的嫁妆,他没有权力做主。
林民苦了脸:“大哥,不是我们不搬出去,而是推荐信和保证书还没写呢,要不等村里忙完了,找族老们写,到村长那头过个明路?”
他推了一下苏氏。
苏氏一脸不情愿的脱下鞋,从鞋垫子下面掏出一张带着脚臭味的票子递了过去:“大哥,这是我们家这段时间吃的粮补过来的粮票,虽然没多少,但好歹是个心意。”
都说了是心意,那你们要是不接的话,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可要接了的话,他们家之前吃的那些东西和搬走之前吃的粮食,可就都算在这一张票子里面了。
算下来,还是林民一家合适,甚至赚大了。
林大伟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能回本一点是一点,他看了苏氏一眼,示意王翠兰接下来。
“那就谢谢三弟妹了。”王翠兰把粮票从不愿意给的苏氏手里抢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反正就这两天就都能忙完,我们先帮你们联系着族老,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写完推荐信。”
这事算是这么定了。
来的两家中,很快就能全走了。
这让屋里的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林想容啃着兔大腿,吃的满嘴流油,她心满意足地眯起眼,又咬了一口炖的充满香味的土豆,吃的肚子滚圆才跳下凳的到一旁去遛弯。
病好了不少的二富出来见到她逗着大黄狗,走过来给了她一个草编的蚂蚱,然后去一旁劈柴去了。
按照二富的话说,他成绩不咋地,与其一直上学耗着,不如等长大了去当兵拼一把。
这个想法把方红英气坏了,但又没办法,拗不过儿子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二哥,你真要当兵啊?”
八十年代的当兵很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