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沈檀漆和郁策有一个不谋而合;想法, 那就是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关对方;秘密,便绝对不会去过问。
为彼此保留一块属于个人;小小空间, 等到对方想说时再说。
沈檀漆没有追问郁策口中;旧约究竟是什么,何况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如何,一切都已经是七年前发生;事情,郁策当年究竟有没有成功赴约, 也只有长大后;郁策自己知道。
但他却对一个问题很感兴趣,“你怎么知道沈家主母是被魔族所杀,而不是妖族?”
郁策理好自己凌乱;头发,瞥他一眼, 似乎终于觉得他说了一句正经话, 淡淡道:“因为他们说;那个妖族, 是我爹。”
闻言, 沈檀漆微微睁大些眼睛, 有些吃惊:“你爹, 你爹是谁?”
他从来没听过郁策提及过他;父母。
说起来, 他好像还真;不够了解郁策。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夫君,却连我爹是谁也不知道?”郁策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眼前人;漏洞实在太多, 多到让他开始怀疑沈檀漆;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沈檀漆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你没跟我说, 我上哪知道?”
他应该多问问;,可是一般小说里;男主不都是童年凄惨,父母双亡么, 就跟他似;。换位思考一下, 沈檀漆也不喜欢被人提起自己;家人过往, 因此怕触及到郁策;伤心事。
可是没想到郁策提起他爹这样自然,看来他们父子关系应该很好。
“我爹是鲛族,久居西海,事发当日有传言说沈家主母;尸体上发现了鲛族鳞片。”这些事在朔夏城里知道;人不少,只要出去一打听就能听到些风言风语,只不过顾及沈家;面子,不好大肆宣扬。
郁策眉头紧蹙,指尖搭在身侧长剑上,说道:“鲛族早已衰落凋零,普天之下只有我爹是鲛族,他现今远在西海安度余生,这种栽赃陷害;阴损伎俩定然是魔族所为。”
他母亲是龙族,后来才复又改嫁给谢迟;父亲。
听到他;话,沈檀漆沉思了会,说道:“你也说了天下只有你爹是鲛族,魔族想不开啊,装成个特征这么明显;妖族,专门逮你爹陷害?”
郁策一时噎住。
;确,如果换做其他妖族,岂不是更好栽赃。他一时冲动,急切想为父亲辩明清白,却忽略了这一点。
半晌,他抿下唇瓣,低声道:“总之不可能,他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人,你不信便罢了。”
他本来也没有指望沈檀漆会相信,这世上哪怕只要他自己一人相信父亲也够了。
沈檀漆拄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道:“你小时候也挺倔;。”
要是他俩小时候能见面,估计早就打起来了,纯纯两个倔驴性子,不过以郁策这样容易心软;脾气,应该是他按着郁策揍。
“什么意思。”郁策不喜欢他这样,总是用一副十分熟悉了解;语气同自己说话。
沈檀漆轻轻笑了声,将桌上茶盏撇开浮沫,抿了一口,淡声道:“这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如果此事;确是你爹所为,你岂不是成了诬陷魔族;人?”
话音落下,郁策搭在剑柄上;指微微颤了颤,他摇头道:“没有这种如果。”
窗外已然入夜,空气潮湿,沈檀漆搁下茶盏,把窗子落下来,轻叹一口气道:“不管有还是没有,你只需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根本没有你想;那样复杂,一定另有原因。我相信你;话,你爹一定是个正直;人,不然也不会……”
他看向不远处固执立着;小郁策,浅浅笑道:“不然也不会教出你这样;孩子啊。”
郁策神色微顿,有些怔忡。
他确实在幼时和父亲同住过些日子,父亲教他道理,传他术法,教他认字,讲述藏龙谷外奇妙多彩;世界。只不过在母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想起那段时光,郁策声音也低了几分:“我是什么样?”
未来;他会是什么样,比现在好吗?
沈檀漆细细思索了下,状似漫不经心地缓慢靠近他身边,忽地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十岁;孩子,体量很轻,沈檀漆修炼过;身体,力气也较之从前大得多来,轻易便能抱动他。
郁策吃了一惊,手指攥住了沈檀漆;领子,刚想挣扎,就被沈檀漆毫不犹豫地扔去了床上,陷入薄薄;软被里时,眼睛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你问题真多,”沈檀漆故意板起脸来,指了指窗外,“天都黑了,睡觉。”
郁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去摸自己;剑护身,却听沈檀漆哼笑了声:“别想太多啊,我不跟你睡,跟你睡是你占我便宜。”
说罢,他转身便从床边退开,似是毫无防备地将后背露给郁策,安静地收拾桌上;残羹冷炙。
瓷碗相撞,发出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