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弃城逃跑?”
此时,宁王、申王、歧王、薛王齐齐放下写好的请求外放的折子。
他们相互对视,每个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皇帝都逃了,他们做王爷的还有什么闲散日子可过?
一时之间,众人皆沉默,即将到手的幸福生活马上就要离他们儿去了。
而且弃城而逃,这是抛弃国家于危难之间。
陛下想做什么?
将江山拱手让人?
“三哥/三弟逃了?”
宁王愤慨:“这如何能逃?”
申王也并不理解:“如何就能走到让敌人打到城门口的这一步呢?”
歧王紧随其后:“能打到皇城门口,天子脚下,是不是说明……”
薛王急的跺脚:“国之将灭啊!这要完蛋啊!”
宁王作为兄长,安抚各位弟弟的情绪:“各位弟弟切莫焦躁,陛下……弃城逃跑,还并未发生。我们已经靠天幕得知此时,那便势必不能让这屈辱之事再次发生。”
申王、歧王、薛王齐声:“大哥说得对!”
先前还欢欣鼓舞,准备提前蹲好自己的坑的四人,此时看着手里的折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薛王最终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得去……提醒提醒他……”
歧王谨慎:“你也知道我们的处境,陛下本就对我们多生猜忌之心。忠言向来逆耳,拿这事去同他讲,这不是等着他奓毛吗……”
歧王继续补充道:“况且,说不定陛下也能看到这天幕,他若是看到了,自然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这话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小了。
给他自己都整不自信了。
是啊,万一陛下看不到天幕呢?
万一陛下看到天幕之后被戳住痛处,反而不信呢?
申王叹了口气:“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先祖打下的江山没了啊,李家的子孙如何能沦为别人的阶下囚。”
宁王深深看了眼天幕,吸了口气:“我去谏言。”
若真需要有一个人去提醒陛下,去说出国之将倾的真相,那么他愿意当这个人。
哪怕被帝王猜忌,哪怕身死牢狱,他在再所不惜。
申王制止:“你是长子,身份敏感,还是我去。”
歧王、薛王紧随其后:“我们也去!”
宁王看着身后的弟弟,心中感动。
几番推辞,四人一同往太极殿去了。
太极殿。
李隆基负后,背手而立。
放在袖子底下的手已经在哆嗦了。
怎么办,大家都在看着他。
不用想就应当知道文武百官那如刀似剑的目光。
他撑着自己有如强弩之末的脸皮,转身硬着头皮道:“后人观点难免会带上个人感情色彩,有失偏颇,有失偏颇……”
“更何况,朕也并非那等胆小鼠辈。”
“所谓弃城……弃城逃跑,或许可以称之为……战略转移。”
“无人知道当时之情景,无人知晓当时之危机。”
“这或许是朕计划一环也未可知。”
李隆基又把自己说自信起来。
是啊,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这天幕上只说了四个字。
但是这四个字能代表了什么呢?
这只是一个行为,这可不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
天幕现在能派下一个未来之人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都说出来?
不能够啊。
出现天幕已经是千年难见的神迹。
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人将未来发生之事明明白白告诉他们。
李隆基振臂一呼:“诸爱卿们都是国家之栋梁,都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他言辞恳切:“天幕所言之事还并未确定虚实,无事可以印证。”
百官窃窃私语。
在他们看来,天幕所言非虚。
“恐是陛下心虚。”
“所言极是……”
小声的嘀咕不时穿进李隆基的耳朵。
他继续振臂:“众爱卿!听朕一言!听朕……”
“梆!”
震天动地的敲打声将李隆基的“听朕一言”给吓得吞了回去。
这熟悉的拐杖敲地的声音!
李隆基睁圆了眼睛。
这拐杖敲地的声音不是他最熟悉的,拐杖敲屁股的声音才是他最熟悉的。
李隆基像是被捏着脖子的鹅,带着几分惶恐往身后看去。
苍了个天,完蛋了,他爹来了?
天要亡他!
这天幕,难不成不仅仅在宣政殿门前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