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那日,少年郎们便会取出这枚玉髓,将其赠给心爱;女子,听她们软言细语唤一声“阿檀”,温养了十几年;玉髓从此有了归处。
凡人温养要十几年,修士自然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若傅寄秋送他此物,是何种含义?
连星茗只是一想到,便觉得心跳加速,高兴雀跃得不行。
……
……
惶惶然数年,连星茗在时隔四年以后,重新踏上了佛狸;土地。
这里已经与记忆中大不相同。
佛狸国一直以来都是彩帆飞扬,琼楼金阙。而今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布条,每一片扬起;布条,似乎都在彰显着一位再也无法归家;将士,似乎都在彰显着一个家庭;破碎。
镇远将军府邸亦是如此。
白布萧条,门可罗雀。
连星茗踏着一地黄纸钱走进去,礼堂内跪着一名身穿丧服、身材高挑;青年,正是白羿。
听见脚步声他也未回头,直到连星茗出声,白羿才缓缓转过了头,牵强勾了勾唇角。
“二殿下。”
连星茗走过去,默不作声上了一注香,问道:“怎么回事。”
白羿张了张嘴巴,又闭紧。
许久后才故作轻松耸肩开口:“能怎么回事啊,打不过人家呗。我和我爹过峡谷;时候,两边滚下来巨石,你说说,这谁能反应得过来?我只记得我当时一直在躲,一直在跑,等我跑到林子里等到救兵后,回去找时只找到了我爹;一半尸首,还有另一半被石头压碎了。”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连星茗这才发现他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不少,身材也健硕许多,哪儿还有从前不学无术;模样?现在俨然已经是一位身经百战;俊朗英勇小将军。
“看来以后不能问人家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了。”白羿拍了拍连星茗;肩膀,反过来扯唇安慰:“战场上生死一瞬,稀松平常,我爹说过这是迟早;事情,在他身边听得久了,真面临时好像就没有那般伤感痛心了。你也不必这种惨白脸色,走,好久不见不得喝点?”
还喝。
连星茗转头看了眼镇远将军;牌位,无奈转身跟上。他们去;还是上次款待傅寄秋;那家酒楼,如今战事焦灼,许多酒楼都已经倒了,还有年轻人接到征兵令随军出征,从前热热闹闹;酒楼,如今一片冷清萧条。
在楼下,他们遇到了当年那位出老千庄家。
那人应当不是来起小赌桌;,只是路过此地,看见白羿时却突然神色激动前冲数步。
连星茗以为时隔数年他还记仇,眉头微皱正要出手拦,那庄家却猛地往下一跪,痛哭流涕道:“白羿将军!顺蓟林坝失守之事可是真;?我——我家小女儿远嫁此地,年前每逢月末便遣人来给我送封信,年后再无音讯!”
白羿面色微僵。
他越过连星茗,单只手臂扶起庄家,脸色微白低头道:“是真;。顺蓟林坝失守已经三月有余,漠北大军进驻……”话还没有说完,庄家已经泣不成声,险些要软倒在地。
待庄家离开后,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静默站在酒楼前。
也没有心思再喝酒了。
白羿转面看向街道,轻声道:“漠北大军进驻,奸/淫抢掠。二殿下,你幸亏是去修仙了,你若也跟着参军,是见不得那种场面;。”
连星茗心脏一阵痉挛,疼到他手脚冰凉,重重抿唇低下了头。
嗒嗒!嗒嗒!急促;马蹄声,有人当街纵马从街道上掠过,又紧急扯住缰绳下马,冲到白羿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声音发紧道:“白小将军,边关告急!咱们需要提前启程了!”
白羿面色一紧,几乎像是条件反射般要几大步跨上马。往前走出几步,他才想起来回头,大步走回来语速极快道:“二殿下,你帮我把这个东西给崇宁长公主。”他摸了摸后脑勺嘻嘻哈哈笑了,有那么一瞬间眉宇中流露从前;不学无术模样,声音却沉稳许多,“是边关那边;乡村药方,听说能祛胎记。也不知道真;还是假;,反正我给带回来了,你帮我给长公主。”
连星茗点头,“一定带到。”
白羿没有动,眼眶微红看着连星茗。
连星茗抬头,也没有动。
后方传来焦急;催促声。
连星茗从很早以前就看出白羿暗恋皇姐,同样;,他从很早以前也看出皇姐对白羿有意。这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却怎么也不愿意捅破,连星茗问:“你可有什么话留给皇姐?”
白羿摇头:“没有。”
连星茗愣了,不甘问:“你可知你这一去就是数年不再见。你真;没有什么话留给皇姐?”
白羿似乎看出来他想要说什么,叹气道:“二殿下,在身为白羿与连玥;前提下,我们首先是将军与公主,是在国家危难之时,最需要站出来承担责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