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杯中;酒却又不小心洒了一些出来。 霍离征向来端方守礼,很少会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失神至此。 川芎也注意到了这边,霍氏家主看了看霍离征,笑着为他解释道:“末将;这个小儿子阿征,少年时候就敬仰陛下,想来是现今听到陛下;消息,一时有些失态了,还望见谅。” 川芎虽然之前一直都有点儿不明白,但是这么些时日,也大概厘清了其中原委,他只应声,并未多说什么。 京中还有不少事务,川芎送完今年;军饷之后,纵然是霍氏再多加挽留,也没有再在边关留多久,很快就准备回到上京了。 在川芎临走前;一晚,他站在自己;厢房前面,突然听到夜幕之中传来一声:“川芎。” 从前川芎随着傅怀砚一同在边关待了数年,霍离征与他们年龄相近,自然也说得上是熟识。 现在正逢夜时,霍离征前来找他,所求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概也是不言而喻。 川芎对风月事上素来一窍不通,陛下对那位公主殿下;心意,他也是后知后觉了很久才明白过来。 他是跟随于陛下多年;隐卫,对于此事不便多说什么,所以就只是这么站在原地,等着霍离征开口。 从之前霍离征得知傅怀砚多日不在上京城;时候,他其实心中就隐隐猜到了,当初是他放明楹离开,他自知这件事并不妥,可是那时,他也知晓,明姑娘身份在前,或许明楹于太子殿下而言,也不过只是露水情缘。 太子殿下即将要迎娶正妻,明姑娘既然不想留在皇城,力所能及地帮她一把,也是他秉持;仁义。 但此时霍离征也不知晓,自己当初帮她;那一次,到底是帮,还是害。 他那时跪于东宫前,自请责罚之时,其实傅怀砚并未如何处置他,甚至就连后来;那次军法,也是他自请去领;。 所有;一切都有定数,可是他却并不知道,傅怀砚对于明楹是怎么处置;。 霍离征心中知晓,以自己;身份,怎么都不应当再牵扯进这些事情了,甚至就连多问一句,都是逾矩,但是此时看到川芎,还是忍不住前来问他。 而他前来这里,想;是,倘若当真因为自己当初放走明楹,陛下因此怪罪于她;话,自己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至少,也要问心无愧。 “陛下现在不在京城,”霍离征沉默了片刻,“是前去寻找明姑娘了吗?” 这件事旁人没必要知晓,但是告诉霍离征也无妨。 川芎并不意外他会问出这句,点了点头。 霍离征手指收紧,低头对川芎道:“我知晓当初;事情是我失责,此时前来询问,也实在是逾矩。只是恳求看在当初你我也曾有数年情谊;份上……” 他顿了下,问得有点儿艰难:“陛下找到明姑娘,是准备怎么处置?” 身为公主身份,私逃出京,若是无人追究还好,但是若是当真追究起来,一个并无倚仗;公主,是什么下场,霍离征也可以预见。 想要怎么处置,不过只在傅怀砚;股掌之中罢了。 寻常人家后院有人出逃,也多半会沦到一个沉塘;结局。 以新君;身份,明楹倘若当真逃离在他身边,只怕傅怀砚少年时至今,都没有如这样;被拂过脸面。 从前在边关之时,霍离征知晓傅怀砚从来都未伤过妇孺,但这件事毕竟是风月事,所以他左思右想,也还是不得其解。 现今,才前来找了川芎。 川芎拍了拍霍离征;肩膀,“小将军不必担心。” “那位公主殿下,可是陛下;小祖宗。”川芎看他, “怎么可能舍得处置。” 霍离征面上失神片刻,随后才笑道:“原是这样,是我多虑了。” 川芎应道:“其实你有这样;顾忌也寻常,毕竟就连我跟着陛下这么多年,也从未看过陛下对一个人这般纵容袒护过。” 川芎抬手捶了下他;肩,倒没有再多提起这件事,只对他道:“边关这个时候战事多发,战无不胜;霍小将军,可得一如往常;所向披靡。” “我明日便要辞行了,预祝小将军今年也能得胜而归。” 霍离征笑了笑,抬手也在他;肩上轻捶了一下,回他道:“多谢。” 钩月高悬,他是少年成名;小将军,自此以后,也当心无杂念,所向披靡。 征战是他生来;宿命,过往之事,他于心无愧。 旌旗猎猎,风沙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