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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的只有船底的缝隙完全破裂,他彻底沉入大海,这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Ansel用了个很形象的比喻来描述沈致现在的状况,而后他告诉了他们一件十分沉重的事情:“目前来看,待在致身边的女孩就是那根浮木,她的长时间离开是这次发病的诱因。”

Ansel说沈致的心理转变可能起初并不明显,也许只出现在他的情感层面,外人不怎么能发现,但一定是有个过程,只是顾淼他们没有注意到,而今晚会突然发病,说明这个过程已经发展到比较严重的状态。

Ansel说这种心理可以参照渴肤症,发病情况也类似,他需要看到那个女孩或者触碰到她,一旦女孩不在他身边,他在长时间独处的情况下便会出现易怒狂躁等各种负面情绪,严重的话就像今晚弄伤自己甚至别人。

可随之而来的解决办法,更让他们感到沉重,说来也简单,立即让谢钱浅回来,待在沈致身边,不让她离开半步,可这样一来她就真正成为了他的一味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沉重无比的枷锁。

顾淼拿不定主意,如果钱多不愿意,他们不可能强行把她捆绑在沈致身边,所以Ansel的建议是可以适当找那个女孩谈一谈,毕竟如果想要暂时控制沈致的病情,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心理疾病不同于其他病情,它本身就有着难以控制的多变性,环境因素、心理因素、家庭因素,任何一个容易被人们忽略的细枝末节都有可能使病情往不同的走向发展,这本生就是一场持久战,而这场战役,沈致打了整整二十年,Ansel不希望他功亏一篑。

顾淼和Ansel结束了交谈后,心情一直很沉重,他知道今天是平安夜,钱多此时肯定还在和同学们欢聚,她才20左右的年纪,这样的生活本来就是她应该享受的,如果他现在一个电话将她喊回来,告诉她沈致发病了,因为你,并且以后你都不能离开他身边,这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也许是一件噩耗,顾淼甚至想钱多那么好动的性格,让她整天待在沈致身边哪里也不去,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她会不会产生抵触的心理?开始抗拒老大?这些都是未知数。

顾淼考虑的问题比较多,所以这个电话一直让他拿不定主意,他必须要考虑后面长期治疗的问题,而不是今晚把钱多喊回来应付眼前的状况,显然他也无法找顾磊商量,他那个弟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正在顾淼一筹莫展时,楼上传来了声音,顾磊冲下来对他说:“沈哥醒了,叫你上来。”

顾淼神色凝重地跑上楼,按理说药效最起码能维持五个小时,让沈致进入一种安睡的状态,可谁也没想到他只小憩了一个小时便醒了。

此时顾淼走进房间,屋内已经被顾磊收拾干净,连洒满红酒的地毯也被换成了干净的,虽然空气中依然飘着淡淡的红酒味,但房间已经恢复整洁,好似刚才那混乱的场面不复存在。

沈致靠在深色大床上,身上盖着绒毯,右手处还裹着纱布,脸色有些冷白,眼神却不再失焦,而是恢复了他往常沉静的模样,镜框折射的光落在他的轮廓上,让他显得有几分疏离冷淡。

他见顾淼进来,缓缓侧过头望向他:“Ansel说了什么?”

顾淼觉得也许今晚老大需要好好休息,等明天他情绪恢复平稳了再告诉他。

可沈致病了这么多年,他自己的状态自己很清楚,早在几个月前他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在谢钱浅第一次离开一间堂时,他的情绪已经出现波动,只是那一次他尚且可以克制,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异样的情形,但最近他知道这种情绪在一点点占领他的理智,他需要得到Ansel的建议。

顾淼劝了一句:“老大,要么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我们再谈?”

沈致干脆地打断了他:“说吧,Ansel跟你说了什么?”

顾磊给沈致递上一杯安神茶,顾淼便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把刚才他们和Ansel沟通的情况说了一遍。

过程中沈致一直握着手中的茶杯低头沉默地听着。

直到顾淼问道:“那我现在要不要打电话给钱多,让郑叔接她回来。”

“不准。”沈致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绝了。

他稍稍抬起头看了眼顾磊,又掠向顾淼对他们说:“今晚的事不要对她提起。”

顾淼和顾磊对视了一眼,沈致半低着头望着身上的伤口,呼吸有些沉重:“我怕她吓着。”

顾淼其实刚才在楼下和Ansel通话时,已经将沈致近来的情况回忆了一遍,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次钱多路上堵车,回来后老大都没有顾及他们在场就将钱多抱进了怀里。

那会他只是认为两人感情好,这下回想起来,顾淼才脸色煞白。

他试探地问:“老大,你…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半暖的光线照在沈致的侧脸,矜贵的轮廓中透着些许疲惫:“我不想给她造成什么心理负担,她的人生还没开始。”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压制着这种情绪,自己消化,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顾淼从刚才就在考虑如何告诉钱多这件事,可他偏偏忽略了最糟糕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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