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也是贴着右边走不是吗?
你再看他拐到东面那个巷子的时候,巷口堆了一个纸箱,两百米后他的正前方还出现了个消防栓,通常我们的注意力如果放在手机上,余光会有个视线范围,除非障碍物已经到了眼前反应快的人才有可能避开,但视频中的这个人都是提前绕开的,他在一路低着头玩手机的情况下还能非常顺利地避过障碍物,说明他的注意力并不一定在手机上。
同时他的每一次转向,头部都有细微的角度变化,你用肉眼很难分辨,可是假设我把每台监控设备的角度和他头转向的角度画直线进行计算的话,你就会发现他头部转向的角度都经过精细的测算,也就是这个人非常清楚这几条巷子的监控设备安装在哪里。”
顾磊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猛然抬头望着她:“你的意思就是…”
“你们抓错人了!我指的是这个人的危险系数比封子高多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谢钱浅的分析,单从监控来看,这个人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就像一个普通人低头看手机逛大街的模样。
可谢钱浅再次将视频回放对顾磊说:“你什么都别看,就盯着那个人的走路姿势,能不能发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谢钱浅说完后便去开猫罐头喂根号三了,而顾磊庞大的块头就坐在门廊上,反复回放着那个视频,当看到第八遍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跑进屋子对钱多喊道:“这人左腿好像没有右腿有力。”
根号三一个罐头下肚还没饱的样子,谢钱浅此时又撕了一个猫条,边喂它边转头问顾磊:“那天跟你过招的人左腿怎么样?”
顾磊整个人就这样定在沙发边上,仿若石化一样,脑中不停过着那晚的细节,几分钟后突然给他捕捉到一个可疑的地方,他骇然地说:“我有一招攻击他下盘时,他下意识会缩左腿。”
刚说完,顾磊瞬时间脸色煞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个人已经不是一次蛰伏在他们身边了,他在暗,他们在明,对方的所有信息他们都没有掌握,这是件很危险的事。
却突然听见钱多很平静地说道:“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他就不敢再来。”
顾磊被她这副自信的模样给震到了,但是谢钱浅并没有解释太多。
从李艾青的事情上她学会了当面对质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她不可能单凭沈毅掌心处的几个茧就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沈致,他不会承认,但她也相信只要她待在一间堂一天,沈毅就绝对不敢再硬闯,他们太熟悉彼此的招式,他不会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所以上次才会等到她离开再动手,但她不会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致从楼上下来后,谢钱浅就没有再跟顾磊说起这个话题,沈致盯顾磊看了眼,顾磊也愣愣地看着沈致,出声问道:“老大你看我干嘛?有事?”
沈致伸出食指往门的方向指了指,顾磊还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眼:“让我关门啊?”
他走到门边,沈致对他说:“让你出去。”
“……”顾磊弱小无助可怜地走了出去再带上了门。
他走后沈致来到谢钱浅身后,从后面抱住她,他最近已经很克制了,可他突然的克制反而让谢钱浅有些奇怪,有一次他只是坐着盯着她看,谢钱浅还主动问他:“你要不要抱抱我?”
这种要求怎么拒绝?所以沈致和她最近也只停留在拥抱的层面,没有再逾越一步。
此时沈致从她身后拥着她,谢钱浅的后背靠在他的胸口逗着猫,他的呼吸落在她头顶,却突然听见她说:“你这里有点阴森森的。”
“嗯?阴森森?”一间堂当初请的设计团队是国内顶尖的,完工后经过沈致的同意,该团队还拿一间堂的设计理念参加过比赛,获得了业界很高水准的认可和评价。
但显然并不能入面前女孩的眼,她放下根号三在他臂弯里转了个身说道:“院子也空空荡荡的,有点浪费,你就不考虑种点花花草草的吗?你这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以为没人住呢。”
沈致静默了片刻,问道:“你想改造一间堂?”
谢钱浅咬着唇纠结了半天,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沈致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想说什么就说,这什么表情?”
“我妈原来画过一幅院景画,我觉得你的院子要是能变成那样一定很好看。”
沈致一眼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你想拿我的院子练手?”
谢钱浅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被他一下子看穿了,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沈致只是觉得好笑,其他女人问男人要名牌包要车子,她要一个院子,他能不给吗?
于是几天后,沈致还在翠玉阁开资产重组后的首次股东大会时,顾淼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火急火燎地打了电话给沈致汇报:“不好了不好了,钱多找了个挖掘机回来把院子铲了,她要拆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