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点头,倚靠到椅背,淡悠悠的道:“这豫章大客栈,一间上房都需得两三贯钱一宿,但从未愁过无人住,几乎日日满客,大嫂说这是为什么?” 温杏想了想,不确定的道:“有钱的人多?” “正是有钱人大多,有银子的人多为好面子,好享受,可不在意那几贯钱,在玉县时,二楼最便宜的价目是百来文钱,最贵的不过是一贯钱左右,便是翻了个十番,也不见得多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不愁没有富贵女客,再者……” “再者什么?” “再者这一个月来,郡公已经给我们医馆造势了,又有豫章郡公做靠,这豫章有权有势有财之人不请也会自来。” 这一个月来,各种疑难杂症寻上门来,她能治大半,名声早就传了出去。 周宗主虽是在考她,但也在无形之中给她造了势。 医馆未开,便有名医的称号,待医馆开了,何愁没有病人? 温杏听到弟妇这么一分析,什么担忧都没有了。 “那一楼,也翻吗?” 虞滢摇头:“没必要,就按照豫章医馆的行情来。” 把余下半杯茶水饮完,继而道:“若无意外,很快就会有药材运送来豫章,到时候也不用从别处进货,也能省下一笔钱用来装潢医馆。” 医馆和住宅都不需为租金发愁,那就有更多的预算来装潢医馆。 “一楼的装潢中规中矩,不需要太过奢靡,二楼的话,要比玉县永熹堂更精致,用料都需得选好的。” 豫章的贵人与玉县的贵人不同,豫章的贵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眼就能瞧出好坏。 便是不用最好的,也不能以次充好,既要精致也要货真价实。 * 医馆,医塾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宅子是现成的,除了医馆装潢需要花费心思外,医塾却是不需要准备什么。 医馆从开工当日,虞滢就开始张贴招人告示,但前来应招的人却是极少,且也不是很满意。 有本事的人要么自立门户,要么在大医馆坐堂,怎可能来应招。 若真想招来有本事的坐堂大夫,只能是靠挖人。 虞滢在这豫章都还未站稳脚跟就去挖其他医馆的人才,恐怕会招来排挤。 所以挖人虞滢也不考虑,也就造成小半个月了,都还没招到人。 这边还未招到人,医塾也已准备好,就等虞滢与几个先生见面,再到学生入书院。 有郑管事做东,请了几人到茶楼一聚。 三个先生,两个授医课的先生都是知命之年的年纪,蓄着一小撮胡子,素衣长袍,传统的大夫形象。 另外一个武客的先生,约莫三十的年纪,省得虎背熊腰,眉目刚烈,压迫感极强。 大马金刀的坐姿,腰背极其挺直,一看就知道是从军中出来的。 几人面色都是严肃的。 郑管事一一做介绍:“医课的二位先生是郡公从其他郡治礼聘而来,郭先生曾入太医院,后来自辞离开,柳先生撰写了三本医书,广为传阅。” “这位是莫校尉,在军中任校佥校尉,只暂做武课先生。” 听到是姓莫,虞滢有了些许猜想,但并未询问。 郑管事转而介绍虞滢。 “这位是余娘子,在玉县开设医馆,玉县曾遭时疫,幸得余娘子发现得早,时疫才没有大范围肆虐,且连郡公称赞过的缝合之术,便是出自余娘子之手。” 介绍完后,虞滢站起,朝着两个行揖礼:“晚辈见过三位先生。” 两个老大夫恃才倨傲,身上透着一股傲气,对虞滢的礼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倒是看着凶悍的莫校尉站起,一拱手:“余院长。” 于私,虞滢是晚辈。 于公,虞滢是上峰。 郭柳二人见莫校尉如此回来,老脸略黑。 这莫校尉的举动,倒显得他们倚老卖老了。 只是这女子压他们一筹,还是个比他们小三轮女子,他们心下自是不舒坦。 若非他们都欠着周宗主天大的人情,他们是不会应下去做以女子为院长的医塾书院任先生。 气氛有些微妙,虞滢早有准备,没有半点不悦。 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语调温和:“往后还请几位前辈多多指教。” 郑管事开了口:“书院入学时间在四日后,会有二百余人前去应考,最多招一百二十人。” 看向虞滢:“依余娘子所言,预留五个空缺,再招十五个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