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岑建上头一个大哥,底下还有个妹妹,妹妹嫁人了,就嫁附近村里。他排行老二,以前没分家时,小时候吃过一阵子大锅饭,家里大哥比他大七八岁,那时候能出力下地干活,也有当大哥的责任,因此受父母看重。 第二个第三个孩子,好像都是差不离,没什么偏疼的,村里当长辈的,教育就是跟着大流走,女娃娃嫁人,多点男娃娃好挣工分,能出力气活,分家了那也是跟老大过日子。 “买点奶粉回去吧。”张月娥说。 岑建一想知道为啥,点头,说:“成,你看再添一样。” “那就饼干,能奶粉泡着当早饭吃。” 夫妻俩说话也没避开岑越,岑越知道这就是定了他念县初中的事了。两口子下了决定,之后干事就很利落干脆,买了东西便回。 第二天一家三口就去大伯家了。 大伯家是老屋——就是岑越爷爷奶奶那会留的屋子,后头是老房子,分家后,大伯给前头又盖了三间平房,后头老屋子岑越爷爷奶奶住着,他们一家四口在前头。 中间侧房是灶房,石棉瓦搭的,石灰抹一抹。 岑大伯家在村里来说,屋子盖的还不错,起码比弟弟家强——岑建分出来后,就盖了三间平房一家侧灶房,三间平房夫妻俩一间,儿子一间,剩下一间当粮库的。 平日里一家三口吃饭那是在院子里吃,或者在灶房吃。 “老二来了?”大伯娘门口接了下,一看小越手里还拿着东西,就跟弟媳说:“你们来都来还拿啥东西。” “也没啥,昨个去县里,奶粉买了些,还有饼干鸡蛋糕,这两样不好放,都能吃。”张月娥说。 她跟大嫂关系说不上真好,但也不坏。 “玲儿你二叔二婶来了,跟爷奶说一声。”大伯娘喊女儿。 岑玲就是岑越大堂姐,她弟弟叫岑轩,岑轩和岑越其实同年生的,岑轩比岑越大半个月,俩人打小是互掐互玩直接喊大名的,岑越倔没喊过哥。 后来住在大伯家,就喊了岑轩哥。 岑轩一直逼岑越喊哥,可那会非但没高兴,反倒是哭了,说你别这么喊,不爱喊就不喊,在我家也没啥的。 岑越现在想过去小时候,他脾气也大,那会也挺敏感的。 这会迈进门,看到岑轩出来,岑越先是露出笑眯眯模样,大声喊:“岑轩哥!” 岑轩吓得一个激灵,都愣在原地不知道干啥,半晌说:“我也没干啥,你今天吃错药了?喊我啥?” “哥啊。”岑越继续笑眯眯,“你一直想听的,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岑轩大热天搓胳膊,高兴啥啊,他觉得瘆得慌。 “傻站着干啥,快给你二叔二婶倒水。” “知道了妈。” 大伯娘转头就夸小越乖,“小学毕业了,一下子就大了些。” 后头屋里爷爷奶奶也出来了, 远香近臭有道理的,爷爷奶奶喊小越就很亲昵,不过呢,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老两口对岑轩岑玲更当自己人的。 时下老人家就是这样,分了家跟哪个儿子过日子,吃谁家的饭,心就是向着谁家,虽然都是自己孙子,但总归有些不一样的。 岑越到没为这个难过,喊了爷爷奶奶,只是看爷爷时眼底有些泪光,他上初二那年,爷爷就走了。 食道癌。 爷爷爱抽自己卷的烟丝,吃东西也吃烫的,反正不舒服就扛,扛着实在是扛不动了,送医院检查,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张月娥进灶屋跟大嫂一起忙活做饭,一边说说话。岑建则是跟爹妈大哥坐在一块也说说话,岑越就跟哥哥姐姐钻一处。 “小越,你今年要上初一了,以后你跟我弟弟能一道走,自行车买了没?” 岑玲问。 镇上不比隔壁村小学,离家远些,骑自行车更快点,能有个半小时,要是走路得一小时了。 岑越摇头。岑玲以为是不给买,她家让她早上骑车带岑轩,她嫌沉,可家里实在是挤不出第二辆—— 爸妈说,明年她中考要是考到县城里就能住校了,也不用骑自行车,到时候岑轩用你那辆,就凑合一年,还买啥?又不是钱多,你上高中了,住校费外头吃喝样样都要钱,省着些吧。 岑玲想也是,就答应了。 “啊你不骑自行车?” 岑轩先惊呼,又说:“我姐要带我,我家自行车带不下你了。” 岑越:“不是这个原因,我爸妈想让我上县初中。” “啊?” “难怪了。”岑玲有些羡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