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从去年岑老板就卖了这个,卖的那般贵,到了今年,城中商贾,大大小小多少个,怎么可能没打这个主意的? 可直到今年,也没人琢磨出来怎么种。 掌柜心想,要么就是草莓水土只适合北方——可桃花乡离北雁郡城也不算太远,十日的距离,也不是南辕北辙,那桃花乡种的麦子,北雁郡城也有人种。 道理是一个道理。 要么嘛,草莓种子比较稀奇,还有种也是个学门,得精心伺候—— 起码之后两三年,岑老板是独占草莓买卖的,赚这个钱。之后嘛,肯定有人下苦工能琢磨出来。 有些钱,赚不长久的。掌柜的想。 隔了一会,伙计找到掌柜的,同掌柜说:“真是奇了,掌柜的您猜的没错,那位赵三客人找上我,给我塞了半两银子让我偷坏果子——我没敢应没敢收,说岑老板回来了,屋里一直有人看着的,我可不敢偷……” “嗯,做得好。”掌柜想要不要给岑老板提个醒,可他就插入其中了,不做不错,两边都是店里客人,都不得罪。 下午申时两刻时,衙门来传话,请岑越过去一趟。 李跛子被抓到了,供出了背后主谋是卖寒瓜的金老板,金老板在他们村里收寒瓜,以不收他家寒瓜为由,让他给骡子马下药,还说要是成功了,以后他家寒瓜会收的高一些…… 寻常百姓是见了官,不用用刑就怕的什么实话都招了,李跛子口中的金老板也被带到堂上,原先是想狡辩一二,结果那李跛子连着药都带来了。 “药我没下完,下的时候有人喊我,吓得我翻墙跑出去了,这药就是金老板给我的,大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李跛子跪地求饶,哭的鼻涕横流,“我原先是游手好闲,可娶了媳妇儿家里种寒瓜换钱,我真的改过了,金老板说只下药,不然不收我家寒瓜……” 惊堂木敲了两下。 李跛子不敢哭诉求饶,那位金老板也是脸色发白,浑身抖着,最后一股脑把话说了出来,哪里买的药,只是想给那外来商贾一点颜色瞧瞧的,没成想会伤了人云云。 “此时了,还不忘狡辩给自己脱罪,来人给我先杖十下。” 金老板被压在堂前刑凳上受了刑,那衙役也没手下留情,寸尺厚的木板,一下落下,打的金老板惨叫一声,连连告饶。 十下结束,金老板皮开肉绽,已经站立不住,跌倒在堂前。 “金诚, 你可知错认罪?” “认, 认,我知道错了,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来人,上供词,让他画押。” 后来判案,金诚金老板罚钱百两赔苦主岑越,下狱两年,同伙李跛子被判下狱一年…… 此事便罢。 退堂后,官大人留了岑老板一步,说:“你家相公伤情如何了?本官知道一位良医,可让他过去看看。” 岑越感激不尽,抱拳作揖,“谢谢杜大人。” “不必客气,本官也是长文八年的举人,可惜——”杜大人对未曾蒙面的这位齐举人略有些惋惜,顿了顿,又说:“此事也不是徇私,人证物证具在,本官管辖之处,断这个案子是该做的。” 岑越明白,说:“杜大人公正廉明,谢大人替我们主持公道,还了正义。” 杜大人点了点头,说:“商贾买卖乃是轻贱之事,你是齐举人的夫郎,可日后他若是病好了,你这身份,替他蒙羞。” “还是不要行商的好。” 杜大人五六十岁,是正经传统的读书人,士农工商,商人最轻贱,哪怕是日子过得艰难些,苦一苦,保留着读书人的骨气和体面,尤其是一介举人夫郎,出来行走卖货,确实是—— 反正搁他是受不了此等夫郎的。 “谢谢大人提点。”岑越并未多说再做解释,杜大人有自己的理解,他说不通,反倒会惹人恼,何必辩白。 再说辩白那是身份平等才能畅所欲言,如今人家是官阶,他是商贾,还是夫郎,说什么呢? 杜大人抚着胡须点了点头,挥了挥衣袖,岑越作揖告退了。 第二日时,杜大人说的良医就上了客栈,经过把脉,说的也是先前大夫说的那套,观脉象有些弱和迟缓,但缓中有序…… 就是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 岑越结了诊费,送走了大夫。 他们在北雁郡城一共留了十日,寒瓜早早卖干净了,外头‘寒瓜案’、‘金果子案’、‘下毒案’倒是传的五花八门,各个说法都有,后来编的曲折,而桃花乡齐家果商名气也散开了,最重要是那如同金子一般的果子草莓—— 北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