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原本就没太有自然光线的房间门口围了黑压压一片。
孙导哼笑一声,嘴上不饶人,“知道叫人家老师还不好好学学。”
显然也认同了这个叫法。
“今天呢,就是白老师的杀青戏了。”孙导讲着戏,嘴一瓢也叫了白老师,引得一阵哄笑,“这个算是女主元长歌克服心软的最后一道关卡,让她从此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身边的一切都是引发危机的源头,是之后扳倒宁沉的心理转折点。”
他顿了一下,“其实呢,我和编剧争论了很久应不应该放过这只鹦鹉。”
众人静静听着,有几个特喜欢大白的工作人员眼中已经迸发出“求不死”的希冀。
“编剧还是比较心软的,提出不如让女主放过这只生命,把它送到很远的地方,或者只把它毒哑。”
“但是无论从人设的塑造上,还是对于鹦鹉不能说话会不会更难受,我都难以接受。”
“所以,经过持久战,最终是我赢了。”导演面露魔鬼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白高兴所在的桌子,“大白今天就能功成身退了。”
旁观人群一片唏嘘。
“好了,话不多说,准备开始了。”孙导坐回监视器前,“想学习的演员也抓紧看着点哈。”
A。
冷风微凉,吹入屋子。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接着,身着华丽宫装的女主缓缓迈入。
此时的元长歌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直来直去的元美人,她学会了伪装,脸上满是平静。
她望里扫了一眼,轻轻问:“这就是皇后的那只鹦鹉?”
带她来的宫人应是。
元长歌走到桌前,眼中带着一丝怜悯,伸手缓缓抚过雪白鹦鹉的头,“倒是乖巧可爱……”
白高兴感受着女主微凉的指尖,歪头看了看她,作出一派无知的萌宠模样。
饰演元长歌的裴珏:良心被刺痛。
元长歌垂眸,好一会儿才道:“只可惜,你跟错了主子,也学会了不该学会的东西。”
女人挑着指尖勾了勾鹦鹉的下巴,随后放下手,转身而去,“让它痛快些去吧。”
宫人又应是。
现在,镜头全对准了他。
恰逢这时,外面风雨大作,暴雨噼里啪啦落下,更添一分阴暗森寂。
白高兴约莫着是女主作为主角不好让她出手,于是派了个身边的亲信。
现在,亲信给他几颗饱满漂亮的瓜子。
这玩意是能吃的!白高兴嗑过好几次,又香又大,于是毫不客气地嗑起瓜子。
沉迷地嗑了好几个,他突然听见训导员“咳咳咳”的声音。
哦对了,要死了。
白高兴嘴巴一张,瓜子壳尽数掉落。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瓜子,后退两步,旋转,跳跃,扑腾,最终气喘吁吁地躺在桌面上,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
然后,缓缓合上眼睛,蹬着腿儿僵硬。
惊得孙导连忙问旁边训导员:“确定没不小心真下了毒?”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又冷静。
旁边的宫人演员也被白高兴的演技惊呆了,背着镜头都张大了嘴巴,愣了一秒才上前“收尸”。
桌上,只留下凌乱的羽毛片子,昭示着刚才经历过一场残杀。
“可以了!”孙导喊了停。
这段戏彻底完成了。
白高兴在宫人的布包里抬起头来,抬头就看见黎谱的俊脸。
“嘎!”我演的不错吧?
黎谱夸奖了他:“大白,做得很好。”
白高兴也这么觉得,他感觉刚才的自己发挥出了毕生演技——把中毒而亡的痛苦挣扎学了个十成十。
但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孙导在监视器前坐了半天,把黎谱招了过去,“黎老师,来。”
导演面露纠结,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着……要不让大白再演两次试试?”
当然不是问题。
白高兴又跟女主和宫人配合地演了两次,结果就看见编剧过来和导演商议。
原来,他在装死这件事上惨遭滑铁卢了。
因为长得太可爱,没有悲情凄凉的效果,孙导在盯着他看了半天后,叼着烟狠狠叹了口气,接受了编剧的提议:“算了,换成借景抒情吧。”
“好好好!”裴珏不复剧中高冷,毫无形象地拍手鼓掌。
女主感天谢地。
刚找了个最优美姿势躺着的白高兴:???
桌上是白绒绒的一团,黎谱走过来摸了几下,掏出零食安抚;另一边,导演摄像围在另一张桌子上,研究道具羽毛怎么摆比较凌乱又凄惨。
最终,这一幕拍好,导演宣布他正式杀青。
“恭喜大白杀青了。”白高兴看见孙导对他笑着说。
说完,工作人员们掌声连成一片。
啊?
这就杀青了?
白高兴还晕乎乎的。
“来,大白的红包。”孙导把一个红包递了过来。
白高兴叼住,热泪盈眶。
妈呀,这是他变鸟后第一次实打实地靠自己收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