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隆冬,清晨更寒。 巷子口,家丁跺着脚,脸通红,见杨狱出来,忙上前递上锦盒,说明来意。 “请我赴宴?” 杨狱手里把玩着锦盒,若有所思。 杨宝田那张老脸又在他的眼前浮现,这老东西看来盯他许久了,不然不可能知道他在搜集‘古物’。 这让他心中疑惑更多。 杨家虽然只是个小乡绅,可再小的乡绅也不会把一个狱卒放在眼里。 事实上,杨家很有几人在衙门任职,还有一位刀笔吏。 大费周章笼络自己,是为了什么? “小哥,主家让我告诉你,家里还有不少新从街面上收到的古物。” 家丁搓着手,结结巴巴。 “新收的?” 杨狱眯起了眼,心中有些恍然,也有些戒备,更生出三分怒气来。 黑山城到底是个人口数万户的上县,按道理说古物也不会太少,可他这些日子除了找到印有‘逐风步’的手绢外一无所获。 却原来是这个老东西在暗中收购。 微怒中,也有些警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地头蛇,自己已经尽量隐秘,可还是被发现了。 “主家还说了,小哥赴宴,必不会空手而归。” 家丁小心翼翼。 他可是听说了这位前几天才杀了两个凶悍山贼。 “呵呵~” 杨狱心中冷笑。。 这是自己不去赴宴,以后休想找到一件古物的意思? 心中想着,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道: “衙门的差事误不得,待我向王捕头请个假。” “不瞒小哥,昨日就去王捕头那,为小哥请了一天假。” 见杨狱同意,松了口气。 “你这主家想的可真是周道。” 杨狱皮笑肉不笑,心中却是一定。 黑山城虽然有着乱象,可这杨家不过小小乡绅,也没胆子公然挑衅王佛宝。 这句话,是在安自己的心。 “那就领路吧。” 杨狱摸了摸腰间长刀,也想瞧瞧族里这些老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走出巷口,是两个同样冻的瑟瑟发抖的轿夫,杨狱也不多说,径直上轿,一行人这才向着城外而去。 日近寒冬,更加上天色刚亮,内城虽然稀少,街边已有小贩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但外城,却一片死寂,一连走过几个街道,除了地面上飘着的纸钱外,空空荡荡。 若不是时而能听到哭声,杨狱几乎以为外城已经变成了死城。 “外城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衙门居然不管?!” 杨狱震惊了。 这是死了多少人,才让外城没人敢出门上街? 掀开车帘,看着一派萧索的外城,杨狱只觉心头阵阵发凉:“外城,已然这幅模样了?” “回小哥。” 扫了一眼加快脚步的两个轿夫,那家丁似也有些戚戚然:“听说王捕头从其他县请来的大夫都死了好几个呢。” “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杨狱喃喃。 这些日子他醉心练武,偶有外出也是匆匆来去,却根本不知道外城已然成了这幅模样。 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迟迟不见衙门的动作。 那三尺刘虽然贪婪,可也没有无能到这个地步吧? 大明五年一考核,这般模样,若是被考核的官员看到,他不要自己的乌纱帽了? “还不是因为那怜……” 一个轿夫忍不住想说什么,话音却戛然而止。 杨狱扭头,就见街道尽头,外城宽大的广场之上,密密麻麻的百姓跪倒在地,聆听高台上几个道人讲经。 漫天的纸钱如雪花飘洒,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几人都是一个哆嗦,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大城门。 守城的兵丁收了钱,撤去道兵,行至城外,杨狱这才看到人烟,为数不少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向着远处而去。 他们,在逃命…… 也有流民想要进城被拒之门外,哭喊、谩骂、鞭打、惨叫声此起彼伏。 杨狱忍不住攥紧了刀,心有戚戚。 那一日,若非老爷子将自己带进城里,自己只怕也和这些流民一个下场。 “这操蛋的世道……” 杨狱闭上了眼,胸膛不住起伏。 好一会都静不下心,干脆打开了锦盒,锦盒里,摆放着一烂了一半的古书,几张丝绢,以及几个不知名的青铜摆坠。 让暴食之鼎有着反应的,是其中一枚青铜摆坠。 吊坠里,是一门名叫‘还气诀’的服气法。 “聊胜于无。” 杨狱微微有些失望。 服气法虽然没有单修的限制,但人的精力有限,血气也是有限,每日里所能提取的内气不会因为修炼的服气法更多而变多。 不过,食谱收集进度加一,只差五件食材,他就能集全那食谱所需的食材了。 出了城,一行人沉默下来,脚程更快。 没多久,已远远可以看到一间外有土墙,栅栏的庄园。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