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说修行不能断,我已经在宫里住了好些日子,该回去了。”
我的话刚落,太子脸色变得更不好看,“那你早几日怎么不到孤这来?偏偏最后一日想到孤了?”
我无从辩解,只能歉意地看着他。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冷冷看我,一刹那,我想到我还是林春笛的时候,太子好像也是这样看我的。
不对,那时候他的眼神里尽是鄙夷。
我胡思乱想,一只手倏然摸上我的脸。我还未反应过来,脸颊已被人捏得生疼。
太子再度弯下腰看我,他捏住我脸颊的软肉,“今日你必须留在这里用晚膳,孤作为太子,给你下的命令,听到没?”
我见他如此坚持,只好让钮喜回去跟庄贵妃说我晚些时辰回来,让她不用等我用晚膳。
我许久未久在东宫用膳,离我最近的依旧是我原来最爱喝的奶茶,不过我没喝。
“怎么不喝?”太子发现我没碰奶茶。
“可能是跟着国师修行久了,口味有些变了,我……”我顿了下,“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了,清淡一点就好。”
太子神色似有变化,片刻,他伸手将我面前的奶茶端开,“国师可有说你何时能回宫?”
“没有。”我没有撒谎。
太子又问我这几个月都在国师那里做什么,听到我每日都在听国师讲课,打坐,抄写佛经,啧了一声,“难怪,再修行下去,孤都怕你也学成国师那样。”
他的言语表情,似乎都透露他不喜国师。
而我自从经历转生一事,加上跟在国师身边修行,我觉得国师是真有真才实学的,也是仁善的,并不像我在原来在街上看到的招摇撞骗的假算命的。
我无意去跟太子争辩,恰好我又对陈姑娘的事觉得奇怪,便以此话题作为转移。
听到我先前见到陈姑娘,太子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我还没能读懂他情绪变化,他已经恢复正常,语气很是平常地跟我说。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一直生病,原先闹着自尽,现在不闹了,但疯了。”
我虽然猜到了,但亲耳从太子这里得到验证,依旧怔愣了好一会。
太子像是读懂了我的想法,明明他作为陈姑娘的夫君,却反过来宽慰我,“疯了也未必是坏事,她现在忘了原来经历了什么,也不会动不动轻生。”
我没有接这话,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只能沉默。过了好一会,我才重新开口,“在陈姑娘身边伺候的宫人好像不太得力,太子哥哥把他们换了吧。”
太子一口应了,拿起公筷为我添菜,“好,都应你,别谈别人了,多吃点,瘦成这样脸上都没什么肉给孤捏了。”
我的脸颊被他先前一捏,还有些疼,即使他后面硬是给我上了一回药。
在太子的添菜下,我被迫吃了许多,回到华阳宫,却发现庄贵妃还给我做了一顿宵夜。我虽吃不下,但也不想辜负庄贵妃的心思。
在我吃夜宵的时候,她跟我提起太子的事。
太子虽将陈姑娘养在东宫,但皇上并不认为陈姑娘还可以成为东宫的太子侧妃,在一个月前,另为太子点了两名家世高、品貌兼优的女子为太子侧妃,成婚时间定在年底。
陈姑娘的父亲大行台尚书令对此并无异议。
“其中一个本来是母妃为你看好的,都跟你父皇提了,结果现在成了太子的侧妃。”庄贵妃提及这话,有些动怒。
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我的事,思索一番,决定坦白自己的想法,“母妃,我不准备成婚。”
庄贵妃美目瞪圆,“不成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又缓和许多,“为什么不想成婚?跟母妃说实话也没关系。”
“我有些累,我、我不想去跟其他人相处,也无法做到与旁人相处一生,我不会是个好夫君。”我轻声说。
庄贵妃欲言又止,最后只叹气道:“从羲,我们慢慢来。”
翌日,我在回天极宫前先去拜祭了一个人。
道清先生在林重檀游街那日去世了,虽他的尸首被运回姑苏,但因他曾是天子太傅,皇上给他修了衣冠冢,离皇陵不远。
我把带来的近乎失传的古琴琴谱手抄本烧给道清先生,又给他磕了三个头,才坐上回天极宫的马车。
林重檀曾跟我提过道清先生爱琴,他的琴是道清先生手把手教出来的。
我一回到天极宫,就受到了彩翁的批评,它说我撒谎,说早日回来,结果这么多日才回来,后又踩在我肩膀上督促我快快抄写佛经。
我一边抄,一边跟彩翁道歉,“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
彩翁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跟你生气,你不要抄那么快,仔细手受伤。”
它说话总是前后矛盾,我已经习惯了。
半个月后,钮喜照惯例给我从宫里送东西过来,东西都是庄贵妃亲手打点的。他除了送东西,还给我带来一个消息。
那日越飞光在太学冒犯我的事不知怎么的被皇上知晓了,皇上第二日就下旨,让御林军首领亲自去允王府给越飞光打板子。
据说屁股都快打烂了。
但这还没完,越飞光前脚领了一顿板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