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只能说他命不好。”太子意味不明地说。
因为太子这番话,我回到华阳宫后一整夜没睡好,我怕太子知道了些什么。因为没怎么睡,翌日上官大儒的课上我止不住犯困,但我不想让上官大儒觉得我朽木不可雕,一困就偷偷掐自己,掐多了,被旁边的林重檀发现。
林重檀趁众人不注意,握住我的手。他以眼神示意我不要再掐自己,然后松开我,对上官大儒说:“上官大儒,我们这堂课已经上了很久,不妨休息一会,我给上官大儒煮杯茶。”
上官大儒一听林重檀的话,竟欣然应允,还对林重檀说:“正好,我看看你的茶艺有没有进步。”
林重檀对上官大儒笑了一下,让人端上茶具。林重檀坐于窗下,净手煮茶,我本是撑着头想强打精神,但不知不觉睡着。
等我醒来,上官大儒已经不在,我趴在桌子上,身上披着件披风,林重檀坐在我旁边写东西。
我坐起身,因身体酸疼,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林重檀立即看向我,见我以手揉肩,他伸出手帮我一起揉,“上官大儒已经离开了,你要是没睡饱,可以回寝殿继续睡。”
我听到上官大儒离开,不禁说道:“你怎么不喊我?我就这样睡着了,也太失礼了。”
我转头去寻钮喜,却发现钮喜不在。一旁的林重檀语气里似有无奈,“喊了,但喊不醒,多喊几声,你就哼哼唧唧。”
林重檀的话让我一僵,我隐隐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说话的语气不由低了几分,“那你也可以喊醒我。钮喜呢?怎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林重檀说:“他去送上官大儒了,宫人们在殿外候着。”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果然殿门是开着的,林重檀纵使想对我做什么,也是不成。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现下倒不怎么困。我拿过林重檀写的笔记,仔细,读到一半。林重檀的声音响起,“我昨日的私章掉了,不知道九皇子有没有见到?”
我猜到他会问,所以并不慌,“没有。”
林重檀闻言顿了下,声音比先前低了许多,“我想私下跟九皇子相处一会,不知行不行?”
他意思是让我叫宫人关上殿门。
我有些迟疑,实在是林重檀前日太不要脸,在我面前抒发出来都算了,还穿着那条脏裤子出宫,也不知道旁人有没有发现。
见我不说话,林重檀声音又压低一个度,“我有一些之前的事想问九皇子。”
我转头看向他,发现林重檀眼神清朗,不像昨日那般,才扬声让宫人将殿门关上。
“你要问什么?”我问他。
林重檀眼神有些复杂,“那个夜晚你从荣府出去后,可遇到什么人?”
我没想到他问的是我死的那天的事,随着他的话,我好像也被拉回到那个雷雨夜。我没有目的地在街上跑,精心挑选的衣服变脏湿透,雷声隆隆下,我遇到了段心亭。
伞下,段心亭那张脸笑得娇俏,语气也娇俏,一口一个檀生哥哥。
他说他是奉檀生哥哥的命令来杀我。
然后,我被他的手下推入碧瑶湖。
林重檀为什么要问这个?
他在想我知不知道杀人凶手是他吗?
我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林重檀皱起眉,“不记得了?”
我垂下眼睫,小声说:“我只记得我从荣府出来,那天的雨很大,我在街上跑,然后……”我捂住头,装作因想不起来而痛苦的样子,“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
林重檀伸手抱住我,不断安慰我。
“记不起来就算了,没事。”他的手轻顺我的背,后半句,他声音轻了许多,“不记得也是好事。”
被他抱在怀里的我不由咬住牙。
果然是林重檀,是他让段心亭杀了我,还杀了良吉。只有凶手才会觉得我不记得是好事。
林重檀又对我说:“你死而复生的异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他突然顿了下,“什么人都不能说,哪怕是庄贵妃娘娘,你也不能告诉她你之前是林春笛。”
我的确不准备告诉庄贵妃,因为她要是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定会难过,还会想帮我报仇。最主要的是,我前生卑劣,我不想让庄贵妃知道我是那种人。
但林重檀让我不要告诉庄贵妃,我认为他是怕庄贵妃知道后,寻他麻烦,甚至治他的罪。
我越发气愤,但面上又不敢太过显露,怕林重檀发现我知道他是凶手的事实。太子昨夜的话似乎有怀疑段心亭的死跟我有关,我不能再让林重檀怀疑我知道事实真相。
我现在还不知道太子对林重檀起了多少怀疑。
正在我努力缓和情绪之际,林重檀对我说:“再过几日我要下科举,不能再来宫里。”
太子的禁足也是过几日就解了。
我听到“科举”二字,脑海里就出现林重檀身骑大马,华服玉冠游遍繁华京城。
林重檀高中状元的可能性太高了,若他中了状元,“林重檀”这三个字恐怕真要响遍天下了。
思及此处,我轻轻推开林重檀,“你一定要去参加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