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的过程中, 酒杯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那声响像某种提示信号,让
谢虞川从那亲昵到混乱的气氛里稍稍拔出来。
他皱眉用双手将林溪
的脸捧起来细看。年轻男孩的嘴唇因激烈的亲吻而发红肿起, 泛着一种诱人的光泽。
谢虞川用
大拇指摩挲着擦去他下巴脸颊的水渍,过后, 按着后脑勺压进自己怀。
双臂紧紧的禁锢住怀人,谢虞川重新抬起眼, 冷冷的看界。
餐厅里已经完全乱了套了, 人们哭的哭笑的笑, 好似行为艺术家和精神病人的聚会。而这些人, 很多都在面有头有脸, 凡有一些信息、一张照片泄露出去,都恐怕要引起轩然大波。
一切的始作俑者谢珉真单手端着红酒,半倚在沙发上, 正笑吟吟的看着众人的情态, 仿佛在欣赏什么世界名画。
察觉到谢虞川目光, 他半挑起眉头, 视而来。
他显然满意的,谢虞川也喝下了同样的药物, 并且剂量更大。
药物能刺激神经,存在一定致幻作用, 有人会在虚空见到想见的人、见到一段难以割舍的忆,有人会见到他苦思已久的答案, 当然也有人陷入极度痛苦难以自拔……
谢珉顷身, 好奇:“我亲爱的儿子, 我实很好奇,你会看到什么?”
谢虞川置一词, 在周围越来越混乱的噪音和场景下,他将林溪打横抱起,径直朝门走去。
他的身影穿过船上狭窄的门框,那样坚定和高大。
谢珉眼深意愈发沉重。
这时,温暖的触感传来,那歌姬将头搁在了他的肩头。
柔弱骨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香气拂面。
然而谢珉面表情的用一只手将她推开。
在那失望到快要落泪的神情,他温柔而残忍的道:“行,我的姑娘,说出来你能信,我没有一天忘记过我死去的妻子呢。即便,我等到她完全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之后,才明白了这。”
*
厚重的房门关闭,谢虞川把人放到了椅子上,随即转了头。
他的大脑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又极度疲惫的状态,亢奋源自药物,而疲惫来自克制。高度紧张的神经正在发出嗡鸣声,连带他的手脚和脏都跟着发烫。
他把房间门锁住,又搬了矮柜去抵着,反复确认,防止有服药后精神失常的人进入。之后他跌跌撞撞进了浴室,打开喷头,单手扶墙,让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浇至脚尖。
水流的作用下,他好像恢复了一些清醒的头脑。
——谢珉想用林溪胁迫他,让他服药,屈服于他人的意志,做一只牵线木偶。
谢珉需要什么?一继承人?
当真如此吗?
据他所知道的,谢珉这人,并会把目的宣之于口的性情。
他思深沉,极度伪善,永远在他真正的想法之上加一层衣。
那么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他的种种试探、他这一整船“信徒”……都做什么用的?
负责逻辑思维的那一部分大脑细胞在谢虞川的调动之下努工作着。
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药效的发挥,那一部分法再工作了,一些他法控制的画面也难以抑制的浮现在脑海,把他的脑子搅的乱七八糟。
没有任何的预兆、没有任何的规律讲,突兀的闯了出来。
他的半边灵魂坠入严酷的冰雪之,全身上下都被冻僵,一种麻木的痛弥漫开来。
恍惚间,好像有人握着他的手,那触感很柔软,有细细的呢喃响在耳旁,话语内容并温情:
“走,走的远远地。”
“要相信任何人,我说你身边的每一人,包括骨肉至亲。”
“……”
如同恶魔的低语,从黑暗的深渊之漂浮而出,穿过闸门,再次狠狠的扎进他的脑髓之。
理智开始融化,眼前一片抽象的线条、彩色,那斑斓的世界,终于浮出一张美丽而理性的面孔。
她戴着一副框眼镜,银色的镜架架在耳上,衬出肌肤的雪白冰冷,一如她的眼瞳,于幽黑泛着凉意。
她总理智沉着,一如天上的月亮,只遥远的照耀人。
即便在生死绝境,在那弹尽粮绝、被饥饿逼到边缘的时刻,她仍然没有肯展现一丝一毫的狼狈。
“食物够了,”她的声音从既远又近的地方传来,她背对着少年坐着,倚靠在黑色的岩壁旁,望远方。
“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