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说着，指了指镜：“介绍一下，出生地俄罗斯的德籍人士，娜塔·阿列克谢，原赏金联盟高级猎手。”

沈不欲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镜的真名。

不过……猎手也分低级高级吗？

宋染继续说道：“根据娜塔女士早先提供的情报，高级猎手只接受当地最高级猎头，即【盟主】的命令。北方的高长乐就是盟主之一。袭击航班的命令就是南方的盟主下达的，娜塔女士称，盟主叫罗素·切尔斯，并非敖锦。”

“罗素·切尔斯？”青长歌愈发觉得事情复杂，“有他的情报吗？”

“没有，罗素·切尔斯和所有猎手都是单向联系，号码也是虚拟号码，追踪不到。”宋染说完后，就压下了麦克风。

青长歌点点头，再次修改了ppt：“那么，这次事件的直接责任人一共有三个：老千、大教主和罗素·切尔斯。”

“抱歉，还有一个。”沈不欲有些尴尬地说道，他也不想打断青长歌这么多次，“德里克·弗朗斯，【本质三】，之前我遇到过他一次，这次他是和老千一起出现的，但什么都没有做。”

当下，沈不欲把他遭遇的事情和所有人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每个人头顶都笼罩上一层乌云。

【本质三】，境外势力，权能不明身份不明的

老千……

这个事件根本无从下手。

“那个……”

祁子恙缓缓举起手，苦笑着开了口。

“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找出幕后凶手，而是先把眼前的麻烦压下去，比如说……网络舆论，和愤怒的民意。”

祈子沐补充道：“毕竟，就算我们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但还是找不到他们。想要抓住他们，肯定是长久的事情，倒不如先把重点放在当下，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这一点大家都想到了，这也是洛天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洛天姝做不了什么，她只是一个象征，告诉大家“终王朝总部非常重视这件事，所以我们派了很重要的人来监督处理”，但到底要怎么做，还是要看青长歌。

沈不欲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反正不能道歉……一旦道歉，就相当于把大屠杀的性质坐实了，一定要咬死我们行为的正当性。”

祁子恙笑道：“虽然你做计划非常莽撞，但在解析人性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不欲说得对。”青长歌拍了拍桌子，沉声道，“召开新闻发布会，我会亲自解释这件事的。但同时，政府这边……祁市长，还是希望您能遏止一下错误的网络舆论，最好直接从源头下手。”

祁子恙笑着，却

始终像是套了一层假皮：“您如此客气的称呼我，让我这个小辈有些不知所措了……不过，我明白的，您放心。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本来以为推进城市重建的工作任重道远，但没想到进行得那么顺利，现在想想，恐怕赏金联盟和神临会也在暗中促成此事，为的就是利用我达成他们的目的……我和家父不同，不喜欢吃哑巴亏。”

青长歌点点头，又说道：“终王朝安理局、宣传委，和部队的一些部门，我会让大家联合起来举办针对神临会的讲座，尽可能让更多人意识到神临会的邪教本质，这件事……”

“我来吧。”祈子沐自告奋勇，“在游说这方面，我比哥哥稍微强一些。”

“油水？”沈不欲眨巴眨巴眼，“这是可以放在明面上说的吗？”

“游说，指说服。”祈子沐笑起来，冷冰冰的，毫无感情，“沈不欲先生，最近政府和终王朝联合成立了伪王大学，我建议您去进修，且不说能学到东西，最起码能弥补一下您令人叹惋的语文成绩。”

“你妈……”

“咳咳，不要说脏话。”宋染强忍笑意，安抚沈不欲平静下来。

不过……伪王大学？

“先这样吧，刚刚任职完毕，大家先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迅速推进刚才所说的事项。”

青长

歌站起身，朝沈不欲使了个眼色，就快步走向门外。

这就结束了？

沈不欲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小染，青叔找我，我先过去一下。”

等他追出去的时候，青长歌已经在往楼上走了。

不多时，两个人就站在了楼顶上，俯瞰明亮的城市时，沈不欲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明亮而鲜活的城市了。

“不欲。”青长歌招招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汕首的事……把你当做棋子，还没有告诉你，我先向你道歉。”

沈不欲愣了一下，意识到说的是“叛军”那回事：“不用，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被当成棋子也没什么。”

青长歌摇摇头，忽然寂寞地笑了：“不一样……其实这件事我是有私心的。对外宣传我和阴五灯不再支持你，有锻炼你的意思，也有……扶持陆洞的意思。”

陆洞？

他继续说道：“我想了很多，不管是你的秉性、能力还是权能，都更适合在暗中活动，不适合抬到明面上来，所以才安排你和李俊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