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循环反复地做着相同的梦。
梦里, 他和盛穗被困在学校活动室里,方形窗被遮阳帘阻拦在外,桌椅摆放凌乱。
这原是间废弃的杂物室, 因为社团活动才开启;即便如此, 头顶旧挂灯射落的光线昏黄,照出悬浮空的细小灰尘。
空无他的封闭空间里,周予立靠着墙,沉默看向角落里低着头、细细打量腿面巧克力慕斯蛋糕的盛穗。
大门从外反锁,两被困在此间。
准确些说,只有盛穗一得留下。
至少,周予并想过离开。
好在生对此并无察觉, 全神贯注地盯了会小蛋糕, 似是被投喂的懵懂小猫,长睫轻眨, 小心翼翼地撕开透明的塑料包装袋。
窸窣声响起, 周予目转睛地盯着生饱满柔软的唇微张。
红唇白齿, 一口咬下去后, 软唇沾染巧克力粉和米白色奶油, 又被灵巧的浅粉色舌尖舔去, 沿着嘴角, 留下点点晶莹水渍。
画面像是被刻意放大、镜头放慢拉长,周予只见盛穗吃的很认, 看清她低头后脖颈突出的一小块骨头, 蓝白的宽大校服套裹着纤瘦身体, 遮掩住生青春期的姣好发育。
周予一言发地看着盛穗蛋糕吃完, 也见着她一次又一次舔去唇边污渍,却徒劳地越积越多。
好像此瘀积他心口的污秽, 哪怕有意清理,终只会日见增多。
分明有更逾越的非分之想,可每一次清晨、甚至越发频繁的梦过生后再醒来,周予对自己的厌恶都更加一分。
偌大浴室内响起淅沥水声,刺骨的凉水滑过皮肤、却无法渗透进滚热沸腾的血液,周予头抵在瓷砖墙面,清俊的眉头缓缓皱起。
脑海再度浮现那抹坐在角落的身影,伸舌,轻轻舔去唇边污渍。
“......”
冷水无法解困。
这么多次了,他早该知道的。
良久,浴室里响起一道压抑的低低喟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脑一片空白,周予泛起水汽的黑眸微微失神,右手放在淋浴下,看着流水冲走污浊,唇角勾起讽刺笑意。
他全然有青春期少年发xie后的满足。
他只是恶心,连肮脏生命里仅剩唯一的干净,都被他亲手玷污。
自厌情绪像是经年失修的防洪大坝,常年摇摇欲坠,现在终于决堤。
周予像是作茧自缚的困兽,在自建的铁壁铜墙四处碰壁:白日在学校远远望着盛穗在树荫花坛边、全无防备地休憩;夜深静,又无法抑制地她强拉入梦。
即便在梦里,周予从来也只是远望着,从有一次正走近。
他隐隐意识到,他或许无形有意盛穗私自美化;像是经年身陷囹圄的,习惯了黑暗,哪怕见到裂缝钻进来的零星碎光,都会坚定移地其认作太阳。
周予舍得放手。
尤其在那个自称他父亲的男几次闯进周家宅,在反锁房门的卧室里、挥动皮带来证明他可撼动的父权地位后,周予就更加频繁的在梦梦见盛穗。
相当一段长的间里,周予经历了现与梦境更迭难分的日子。
在学校待过一整日下来,能记下的只有与盛穗相关的片段;晚入眠后,大脑又再白天再发生的事循环往复。
邱斯总问他,近是是嫌钱太多处花,然为什么每次社团活动,都自掏腰包给所有社员买吃买喝。
男生笑着揶揄道:“是出反常必有妖——还是,社员里有你喜欢的生了?你打算追求家了?”
盛穗连他姓名都知道,追求当然是无稽之谈。
带着私自亵渎对方的罪恶感,周予一面试图维系着、两间纤薄到可以忽略计的连带关系,一面有意拉开距离,从墙边退至堆放农具的角落,在每周例会看到盛穗低头专注地吃他买的小零食、手带着伤也笑容恬静,久违的窒息感总能得到片刻缓解。
这是同病相怜的怜悯,是走投无路的十七岁少年在试图自救。
周予无声地观察,久久看着盛穗宽大衣袖难以遮掩的伤痕累累,青紫蜿蜒曲折在雪白的皮肤,却从未觉得可怖。
可是为什么,他回家再站在浴室镜子前、每每看向他肩背再也无法消退的疤痕纵横,除了作呕再无想法。
半煎熬半沉迷,周予安然无事地度过了整个春季。
直到春末那日午后,的突然死亡。
周爷子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