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机的一种,和杆秤一样都靠的是杠杆原理。
当然在汉朝没有杠杆原理这个说法,但总归是这么个意思。
这要是在比试力气的时候玩这种招数,说不定还真能行。
但显然,要是被他得逞了话,他也不会是这么个状态了。
果然下一刻,她便听到梁仲宁说道:“不过出了一点小小的岔子,这横杆直接被那壮士给掰折了,还直接扫到了我的脸上。”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青肿和被擦伤的痕迹,示意这正是那出意外造成的结果。
稍微想象一下都知道这是个何等滑稽的画面。
乔琰在介于笑场和给这位黄巾渠帅一点面子之间纠结了片刻,就听到对方已经开始借题发挥了,“先生说我有难,只怕最近真是有血光之灾的苗头,连与个败军之将斗力都能发生这样的祸事,倘若先生要走,或许明日就能听到我的死讯了。”
“先生!您可不能走啊!”
“……?”这理由也行?
乔琰不由陷入了沉默。
明明是她需要的结果,她愣是有种自己被人忽悠了的感觉。
梁仲宁的脸被木头打伤了是不错,脸皮却还厚的很。
他可不管乔琰是如何想的,能让他得到六十万斛坞堡存粮的,不管年岁几何,总归就是个大才。
不将此大才留下,他绝睡不安稳!
面对乔琰近乎直白表露出的无语,他毫无心理包袱地继续说道:“先生既已教我如何攻破坞堡,何妨救人救到底,不如在此多留几日。”
乔琰迟疑了片刻,方才回复了个“可”字。
不过所谓的迟疑到底有几多是真,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在她给出这个回复后,黄巾渠帅梁某与“谋士”乔某对视了一眼,都在心中打出了个满意的评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皆大欢喜了。
或许唯一不太欢喜的就是明明也可以算是赢了角力,却被梁仲宁提前准备的绳索大礼包和群殴待遇给重新捆成了粽子的典韦。
乔琰暂时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以她现在的条件,要与动脑子的人暂时达成同道的状态,远比让靠力气吃饭的人认可她容易得多。
梁仲宁和典韦还不同。
黄巾军是只要给饭吃就能被“收买”的,更看她有一层看经学大家弟子的滤镜在。
典韦却显然不能理解,这个瘦弱的孩童有何值得他俯首之处。
就像乔琰也不知道,田氏到底是什么运道才能让这“古之恶来”暂时为他们所用的。
饶是她已经激活了谋士系统中的签到系统,看到了在签到奖励里存在诸如临时属性卡之类东西,能暂时弥补她力量不足的弊病。
但要想达到击败典韦的力气,显然还差得太远。
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了,反正别看梁仲宁的脸上挨了一记,他对典韦依然觊觎之心不死,想来不会缺他一口吃的。
人既然死不了,就总有让她下手的机会。
比起典韦,还是田氏坞堡中的人要如何处置更重要一点。
既然已经完成了顺理成章暂时留在贼船上的目标,她便该进行下一步了。
要梁仲宁看来,这些人习惯了优渥的生活,和与寻常人有别的待遇,大约是不会愿意投效黄巾,成为他这个渠帅麾下的一员的。
处在黄巾和大汉官方势力对峙的当口,这样的豪强势力既然已经失去了自保的资本,那么最合适的处置方式无疑是直接取了性命。
这就是乱世之中的游戏规则。
梁仲宁倒是还记得此前对乔琰的承诺,想着还是要与严乔先生说一说才好。
于是被关押着的田氏家主听到屋外传来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并非是彼时在坞堡之外的高声叫骂,而是低声提及,他在对田氏一族的处置上想考虑一下斩草除根。
田氏家主田洮握紧了拳头。
这的确是最合适的处置方式,可也无疑是田氏的灭顶之灾!
但奇怪的是,他旋即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这声音说道:“先前我观渠帅命数,致命劫数并不应在田氏,我倒是觉得可以将这些人物尽其用。”
田洮耳闻那黄巾渠帅问道:“敢问严先生,何为物尽其用?”
他虽未能亲见这两人此刻的神色,却并不难从梁仲宁的语气里听出了对对方的尊敬之意来。
意识到这特殊之处,他与胞弟交换了个眼神,面上浮现出了几分深思来。
他又紧跟着听到那被梁仲宁称为“严先生”之人说道:“渠帅既占濮阳,又有全据兖州的野望,那么对这些豪强就不能随意处置,示之以武力令其不敢反抗是一方面,挖掘其人脉势力为己所用是另一方面。”
“坞堡主之间多数都有联系,乃至于结盟,这位田氏家主大约也不会例外……”
隔着门扇,乔琰的声音又很低,田洮并未将她的话全部听个分明,只隐约听出对方似在说,该当一□□霆进攻示威,一手允许联盟的坞堡主出钱将人赎回以怀柔,又听到对方似乎提及坞堡内的隐匿人口,而后便声音低不可闻了。
这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