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场,他扬手一记耳光将带头的兵痞打了个趔趄:“你们这群混蛋,打起仗来个个都是怂包软蛋,欺负老百姓倒是有一套!都给我滚下去,国军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那些兵痞一看长官来了,吓得一溜烟的跑开了。郝鸣岐扶起唱歌的姑娘,安慰道:“别害怕,由长官给你做主。” 林团长把郝鸣岐和唱歌的姑娘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口就说:“我认识你,你是军官俱乐部的歌手。” 那个姑娘惊魂甫定,回答道:“长官明鉴,我就是在俱乐部里面唱歌。” 郝鸣岐问道:“听口音你是北方人。” 姑娘说道:“就像歌里面唱的,我的家在东北。918之后父母都相继去世,我和舅舅舅妈逃难到关内,本来做点小生意聊以为生。好在我有一副好嗓子,经老乡介绍到了国军的军官俱乐部做歌手。国军退守大岛的时候,我和舅舅舅妈也一起来到了大陈岛。没想到现在还要继续逃难。”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林团长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 郝鸣岐问道:“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 “我叫张怡环,” 郝鸣岐报了自己的姓名,又介绍说:“这位是林团长。” 张怡环说:“我认识林团长,今天多亏了长官。” 郝鸣岐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上了这条船。要不我们还是上甲板上去吧,这里太闷了。” 林团长嘱咐道:“在外面不要惹事儿,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郝明奇答应了一声,带着张怡环一起出去了。 甲板上的一切被落日的余晖涂上了一层金色,张怡环和郝鸣岐依靠在船舷的栏杆上眺望着夕阳。惊恐和委屈已经从张怡环的脸上彻底消除,在郝鸣岐在抚慰下露出了笑容。 “这可能是我们在大陆最后一次看夕阳了。”张怡环感叹道。 “干嘛这么消极?我们还会回来的。”郝鸣岐说道。 张怡环摇摇头:“我在大陆也没什么亲人了,流落到哪里我也不在乎。” “你们到台湾之后怎么办?”郝鸣岐问。 “听天由命。”张怡环神情落寞。 “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郝鸣岐的侠肝义胆涌上心头,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何尝不是充满了无助。 张怡环感激的看着郝鸣岐,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抹余晖沉入了海平线,夹板上光线顿时暗淡下来。一对中年夫妇慌慌张张的来到他们面前,张怡环说道:“舅舅,舅妈。” 舅舅高兴的说道:“好容易找到你了,把我跟你舅妈吓坏了!” “我现在没事了,多亏了这位长官。”张怡环指着郝鸣岐说道。 “我们今天晚上只能在甲板上过夜了,你怎么办?”舅舅问道。 “我跟他在一起,你们不用担心。”张怡环挽起了郝鸣岐的胳膊。 舅舅舅妈见状只好点点头:“那下船的时候我们再来找你。” 舅舅舅妈离开之后,郝鸣岐说:“你的舅舅舅妈还蛮关心你的。” 张怡环撇了撇嘴:“他们不过怕失去我这个摇钱树罢了。刚到关内的时候他们确实抚养了我,可后来我唱歌挣的钱都交给了他们。他们对我的态度才有了转变,以前他们才不在乎我呢。” 天色越来越暗,甲板上也渐渐安静下来,士兵们和老百姓东倒西歪的合衣而卧。大家只能听到首舰划开海水的波涛声。 郝鸣岐对张怡环说:“我们两个总不能在这里站一夜吧!要不我们到林团长的房间里打地铺。” “就不要再打扰林团长了,”张怡环说道:“你去拿一条毯子,我们就在船舷边看星星。”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坐在船舷边斜靠着一个救生圈,盖着一条毯子。 “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家都这样。”张怡环调皮的笑了笑。 “我担心这样你会太冷,” “你要是怕我冷,可以抱着我。” 两个沦落天涯的年轻人紧紧地偎依在一起,抵御着寒冷。 张怡环伸手搂住郝鸣岐的脖子,无意中碰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条白水晶吊坠,就是荷花在临终前送给郝鸣岐的那个吊坠。张怡环好奇的抚摸着那只吊坠问:“这吊坠真漂亮,是谁送给你的?” 郝鸣岐没有回答,默默的拿开了张怡环的手。 张怡环并不罢休,继续问道:“我猜是个女的送给你的。” 郝鸣岐依旧没有作声。 张怡环接着问:“她现在哪里?还在大陆吗?” 郝鸣岐的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