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转告你,他擅长的事情就是铭记。”铃情麻木,丝毫不见平日里飞扬的采,“包括你当初暗帮助李言,他记得清清楚楚。”
说罢,铃将锋利的匕首刺进明昭的胸口。
看着明昭胸洇开的鲜红血迹,铃逐渐恢复意识。
这里有个对视的长镜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隔着屏幕与观众相望,眼逐渐从浑浊变得清晰,他瞳孔聚缩,眼的画面震动了一瞬,随即便是强烈的不可置信和一瞬爆发的悲恸。
百年来,铃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权谋斗争、亲人相残,作为上位手的武器,他好像再也撑不住了。
但只要上位握着缚魂锁,他永生永世无法解脱,只逼迫自己一次次遗忘。
铃崩溃万分地跪在明昭身,他的手指不断颤抖,下意识想将刺入胸口的匕首拔出来,却又明白这样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他半段是天真妖异、不通人情世故的形象,连李言的死似乎没撼动他分毫。但在这一刻,所承受的绝望彻底到达了极限,他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没有一句台词,却令人真切感受到濒临癫狂的痛苦。
影厅内悄无声,被姜留岁极具感染力和张力的表演震撼。
大银幕上,明昭用后一丝力气抓住铃的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铃低下头,在她手看见了一只金色的小锁,整个人愣在原地。
明昭暗打造了缚魂锁的赝品,和真正的缚魂锁几乎一模一样。凭着李恒对他的纵容,铃轻易找到机会将其替换。
“走吧。”明昭死注视着铃,温柔地对他说,“离开这里……你自由了。”
这一幕过去,贺逾景这才发自己掌心出了汗。
他拉住姜留岁的手,在后看过来的目光朝他笑了笑:“做得好。”
觉得这样没法表自己的心情,贺逾景用力抓住姜留岁的手,用极轻的音量一字一句道:“演得真的很好。”
铃用赝品替换了缚魂锁,却并未如明昭所愿,带着桎梏自己上百年的缚魂锁离开上京,是一步步穿过整座戒备森严的皇宫。
他来到御花园高大的梨树下,轻巧地翻身上树,有一搭没一搭摇晃掌控自己命运的金色小锁,眼情绪变幻莫测,后与带着禁军匆匆赶来的新帝李恒遥遥对望。
“我累了。”他对李恒说。
铃松开手,易碎的缚魂锁从手坠落。
李恒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变得惊恐,高声命令禁军接住缚魂锁,却经来不及了。
在缚魂锁下落的那一刹,铃倏忽绽开笑容,他终于挣脱了权利铸就的沉镣铐,百年来从未如此鲜活。
铃张开双臂,迎面来的风吹动了鲜红的衣衫,手腕脚踝的金铃随之叮当作响。
这个热烈的画面仿佛他渴望久的自由扑面来,如梨树穿梭的风一般流淌。
背景音传来缚魂锁落地碎裂的脆响,镜头终定格在漫天飞舞的梨花之。
影厅内一时陷入黑暗,片尾曲的奏悠悠传来。
酥麻婉转的女声歌唱时如讲述故事,伴随着悠扬迷离的歌声,全黑的屏幕上逐渐浮出主创的名字。
场一时鸦雀无声,没有谁做出多余的动作,仍是沉浸在结尾凄艳烂漫的梨花雨。
在片尾曲结束后,画面蓦一亮。
意识到电影的彩蛋即将播放,意犹未尽的观众不禁屏息凝。
——后世记载,李恒成为了深受百姓爱戴的明君,功勋赫赫、流芳百世。
后的彩蛋播放完毕,影厅内亮起了灯。
终于,有人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观众如梦初醒,四面八方响起的掌声连成一片,久久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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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亮的灯光下,姜留岁看见裴闻一错不错凝视着银幕,商晴芷在观影途流下了眼泪。
姜留岁同样心潮澎湃,难平静。
即使他是这场故事的参与,此刻也被深深震动。
“有一瞬,我为你要消失了,”贺逾景回过来,转头对上姜留岁的目光,笑着对他说,“还好电影是电影,你是你。”
“恭喜,你把铃塑造得很好,非常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