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没等他们看清,人就接二连三地扑倒,如落水之石,但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小宫娥的尖叫。 这次没等朱敏拦她,一只大手轻轻拍上她的后颈,人就晕了过去。 “公主,跟我走。得罪了。” 来人把小宫娥放到路侧杨树下,转身就要抓朱敏的手臂。 朱敏望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熟悉的黄脸浅眉,高鼻厚唇,鼻侧醒目的红痦子,朱敏颤声道:“宣锐,你怎么来啦?” “公主莫慌,在下是谢飞!将军派我来护卫东宫与殿下。” 这句话犹如晴天惊雷,震得朱敏目瞪口呆。 就在朱敏震惊之际,宣锐正陪着王旭赶往养心殿。 此时宫门正在落锁,尚国宫规,暮鼓之后,臣工无诏不得入内,王旭无法,只好拿出兵部尚书的派头,一路呵斥过去。 “军情紧急,本官需即刻觐见,若是延误,尔等全家的脑袋也不够。” 守门的小内侍哪敢接这话,只好让道放行。 不一时,两人就站在了御案之前。 听闻北鞑兵至固北口,皇帝朱权立刻喝道:“怎么可能!凉州有八个卫,朕特意调了黑金卫过去!郭昕早立下军令状,若凉州失守,他愿罪诛三族。” “陛下!臣也不愿相信。”王尚书痛心疾首道,“可报信之人一定不会撒谎。” 他所谓的报信人正是王府张管家。张管家乃固北县人,他回家送八月节礼,谁知骤逢兵火。 北鞑势在屠城,老幼妇孺一个都不放过。张管家是从排水沟里爬出来的,一路狂赶,等奔回王旭府上,只说了一句话,人就吐血昏死过去。 听完王旭之言,朱岩的牙抽得疼起来,他急急捂住右腮,秉笔周平赶忙取了冰毛巾给皇帝敷上。 “北鞑一路南下,为何没有示警?”朱权咬着牙根,两眼冒火。 这个问题,宣锐与王旭早已商讨过,答案也一致,虽然残忍,却不得不说。 “里应外合之计,自然无人示警。”宣锐道,“陛下,京城中已有北鞑兵,我们不能给他们合围的机会。请速速下诏!” 他把自己在东二街的遭遇简单重复一遍,连带他的判断。 “只要在固北口拦下北鞑大军,京城中的潜伏鞑兵就成不了气候。但我们需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朱权抬头望向宣锐,目光闪动,“宣卿所言极是,朕给你……” 就在这时,养心殿外传来德妃的声音:“这是给陛下准备的金银花助眠茶,烦请周秉笔收好。” 殿内的三人俱是眉头一皱。 这个时辰,德妃来做什么? 忽然又一个女声响起:“扔掉,快扔掉,不许给父皇!” “五公主,您,您这是?”周平的声音带着慌乱,声调却不低,显然是说给皇帝听的,“不行,公主,陛下正在议事,您不能进去。请您不要为难老奴。哎呦!” 哐啷叮当声中,朱权面前的灯烛一晃,一个带风的身影就落在御案侧头。 “父皇,请替儿臣做主,刚刚有人要劫持儿臣。”朱敏喘着气道。 “谁敢?”朱权狠拍御案,这是宫城,是尚国最安全的地方,谁有这样大胆子,敢劫持他的小女儿? “儿臣不知,但对方谎称是德妃娘娘的人。” “德妃?”朱权重复了一声,一个念头涌上脑海,他看了看立在面前的王旭,宣锐,只觉牙齿更疼。 两人来报军情,朱敏就差点遭劫,是巧合,还是一局大棋? 但他忽然又想到一事:“敏儿,劫持你的贼人呢?你是如何脱身的?” “是宋刚及时赶到,救了儿臣。” 朱敏把离开东宫的遭遇讲说一遍,只是以宋刚替代了谢飞。这倒不怕露馅,谢飞在把朱敏送至养心殿后,已赶去同宋刚通气。 这宋刚是东宫侍卫副指挥使,谢飞本就是要通知他加强警卫,务必保护好太子妃及两个皇孙。 根据宣锐的判断,里应外合之计的里手,目标定是皇位,因为太子尚在沟头县,那离固北口只有五十里。一旦北鞑军杀掉太子,那么唯一的阻碍就是皇孙,斩草务必除根呐。 这是宣锐一出王旭府门想到的,他立刻派出了隐在暗处接应自己的谢飞。 朱敏说完,不等朱权开口,王旭急道:“陛下,贼人已是狗急跳墙,请快快发兵,不给其乱窜之机。” 朱权点点头,目光从朱敏脸上,移到宣锐身上。 “宣卿,朕给你两个卫,务必击溃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