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怒火中烧,动了杀心。 但这是京城,耳目太多,别的不说,朱硕的人一直跟着呢,将军不能也不便出手。 杨园说着,就要把酒坛递给宣锐,然对方不接。 “你守在家里。”宣锐把刘德发的遭遇简单说了,“一个时辰后,让谢礼去接我。” 说完,他径直从卖糖果的小贩前走过,那小贩急急低头,不敢与宣锐直视。 “跟上来啊。”宣锐扬声道,对这些朱硕的眼线,他是半点没放在心上,因为要甩掉很容易。 不过宣锐没有这样做,他虽是翻墙过街,横插斜跳,却故意放缓步子,让尾巴不远不近地跟着。 很快就到了东二街。 这是条肉食街,鸡鸭猪牛羊,生熟卤煮炖,样样不缺。很多人来此采买,特别是晚饭时候,往往是车水马龙,闹声沸天。 可此时,这里却很安静,不少铺子都上了门板,连灯笼都不点,是以宣锐一步踏入,只觉眼前骤然黯淡,要不是羊肉的膻腥太冲鼻,还当是进了宅坊,家家闭户,准备日落而歇。 宣锐走得更慢,一面走一面留意尚在营业的铺面。 忽然,一阵大笑传来,宣锐抬头,见七八个光膀子大汉从家羊肉铺出来,为首是个满头小辫的男人,左眼罩着黑布罩,左臂纹着海东青。 就是他。 刚才在刘德发家,那伙计把泼皮头头的样貌说了个仔细。 宣锐停步,立在街中,不屑地望着他们。 目光如刀,对方很快察觉,小辫男睁开滴溜溜的右眼,张口就是一串叽里咕噜。 闻言,几个大汉立刻冲向宣锐,张牙舞爪,如鹰捉小鸡。可惜鹰翅刚刚张开,旋即嗒嗒坠地。 宣锐收回脚,冲那小辫男招了招手。 “噶——”小辫男怒吼着,猛然拔出腰后弯刀,一个箭步,直直砍向宣锐脖子。 “铿——”一把利剑格住刀锋,小辫男大惊,这一击他使千钧之力,对手居然接得住。 一击不成,他立刻换招,却因惊疑满了半拍,下一瞬巨痛涌上肘腕,他本能地后撤,不妨腹部又吃一拳,人就缩着飞出去,撞倒了前来接应的同伴。 “你是谁?要做什么?”一个大汉开口,讲说蹩脚的汉语。 宣锐持剑,冷声道:“撒欢乱拱的牲口,活该处死,但牲口不懂事,全赖主人。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大汉没有回答,却对小辫男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小辫男边听边打量宣锐,忽地打了个唿哨。 哨音清凉绵长,不知为何,听到这唿哨,肉铺纷纷闭门,几个大胆围观的,缩回头之前冲宣锐喊道:“壮士,快走!” 话音未落,宣锐已感到脚下震动,很快震动变成嗒嗒蹄声,直冲他后背而来。 宣锐立刻跃起,双足刚刚点住铺檐,就见十多匹高马奔腾而过。 奔马急冲,看看就要踩上小辫男们,谁知他们竟是抬手抓住马鬃,一腿勾住马腹,顺势翻身,人就伏上马背。 “哈哈哈哈——”得意的笑声传来,又是一阵叽里咕噜,他们居然就这样刨掉了。 宣锐看得清楚,心中大惊,敢跟烈马较劲,还如此娴熟,绝非等闲之辈。 * “都出去!”王旭没好气地把太太、侍从赶出书房,“我不饿,不想吃!” 已经三天了,堂堂兵部王尚书还是食难下咽。这都怪宣锐,那个臭小子,居然不接太子的示好,不顾他座师的恩情,一走了之。 这可如何跟太子交代! 太子朱岩去沟头县赈灾前,王旭可是打了包票的。 后日太子回宫,势必会问此事,王旭捋着长髯,一筹莫展。 “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对下属就不能太纵容!他是威远将军,是能打,可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护着就是给敌手养护势力。” 想着,王旭去书橱里拿出个木匣,匣里全是奏折。 “宣锐,这可是你自找的,莫怪我心狠。” 就在这时,门外有男仆禀告,说威远将军来访。 嗯?难道这小子回心转意了?王旭一面说“快请”,一面把奏折收好。 刚把木匣放回书橱,宣锐就推门而入。 “大人,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案头灯烛一连晃了几晃,几欲扑灭,王旭却顾不上照管,他已愣在当地,因为宣锐的话令人震惊。 “不可能!”王旭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若真是北鞑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