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朱敏点头,又选了几枝含苞未放的,一一折下。对方既已知觉,避开反成了掩饰,不如大大方方地折花,本来也不是故意的。 可惜对方不这样想。 就在朱敏二人折返时,石径上多了五条黑影。 为首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粉面杏眼,身穿桃红衫裙,乍看如小荷尖尖,奈何两眉粗浓,生生打破这份娇嫩,反添粗野。 朱敏认得她,德妃娘娘的外孙女,赵秀婷。 “五公主,好雅兴,折这么多桂花,可是要给娘娘送去?”赵秀婷没有行礼,只是瞅着朱敏,冷声冷气。 朱敏不理她。对没有教养之人,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脏污。 “我们走。”朱敏示意身侧婢女绕路。 然赵秀婷不让,她上前一步,恨声道:“朱敏,你有什么了不起!你就会装死弄鬼,骗人骗己,你少得意!——反正你这辈子都觅不得好驸马,一次一次嫁不出去,成为京城笑话!” 好恶毒,专挑伤疤揭。 跟着朱敏的婢女气不过,立刻喝道:“赵小姐,你休得无礼。敏公主不跟你一般见识,不治你的不恭不敬,你少蹬鼻子上脸,小心陛下知晓。” “你要去告状吗?”赵秀婷冷笑一声,挥挥手,“都还愣着干什么,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死奴才!” 不等四个丫环应声,朱敏喝道:“放肆!赵秀婷,我命你现在,即刻退出宫后苑,否则你的腿就永远留在这!” 赵秀婷一愣,却是不信,“好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留我的腿。” 朱敏随手拔下头上金簪,直直走向赵秀婷,一幅杀人模样。 见状,四个丫环齐声惊呼:“小姐,她疯了!快,快走呀!”说着拉着赵秀婷就跑。 一阵脚步声响起,好似有人追来,五人跑得更快,连桂花都顾不上拿,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朱敏停止跺脚,忽地笑起来,有口无牙的鼠辈,一辈子都让人鄙视! 她插好金簪,刚要往回走,却见那婢女坐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 “怎么啦?”朱敏过去扶她。 “公主,您可吓坏奴婢了!”婢女连连抚胸,刚才看朱敏的架势,她真以为她要行凶。 朱敏明白她的担忧,笑道:“放心,本公主知道律法,不会胡来。再说,就赵秀婷,也不值当我动手!”说完把人扶起来,往苑外走。 结果刚到苑门,就见两个内侍急急近前,说德妃娘娘请敏公主过去。 “你回去,什么也不要说,我去去就回。”朱敏低声吩咐完婢女,就跟着内侍去了永寿宫。 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是小人常用的伎俩。赵秀婷又是德妃娘娘的亲人,朱敏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 谁知德妃竟是让赵秀婷给她道歉。 “敏儿,秀婷小,不知分寸,你大人大量,莫要计较。” 这可怪了!之前赵秀婷把朱敏推进荷塘,德妃都没让她道歉,一口咬定是朱敏自己不小心。今儿这是怎么啦? 啊,脱簪请罪的阴影还在。这皇帝刚原谅德妃,要是再听说其外孙女的丑行,德妃怕是得自请白绫了。 朱敏想着,道:“全凭娘娘做主。” 时下皇帝朱权正为沟头县灾情挂心,这点子小事不值得让他费心。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事情自己办,同理,自己的小人自己打。 赵秀婷极不情愿,却慑于德妃之威,只好向前,给朱敏叩首。 “起来吧,这事到此结束。” 朱敏说完,就要辞出,德妃不让,非要她吃了茶再走。 朱敏只好落座。 德妃吩咐赵秀婷:“去收拾容装,注意你的仪态,不要失礼。” “是,谨遵姑母之命。” 赵秀婷娇羞羞地应着,全然不见刚才的悲愤之色。朱敏瞧着,不知这娘俩打得什么哑谜。 德妃看朱敏一眼,笑着让她说些奇闻异事来听。 这是拐弯抹角指摘朱敏死遁出京之事。皇帝朱权有命,不准议论五公主,可架不住人的八卦之心。 朱敏见她不肯明言,也就装作听不懂,只把话本上的桥段拿来搪塞。 讲说间,一盏茶毕,朱敏立刻告辞。 德妃不再挽留,只是让她常来叙话。 朱敏应着,快步退出殿去。刚到院中,就见婢女捧着双喜剔红食盒,内侍抬着团喜食案,沿着回廊,快步奔向偏殿。 “永寿宫有谁要相亲吗?”朱敏暗道,随即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