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是姑娘,换别人,我就闯大祸了,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呀。” 朱敏见她惶恐,岔开了话头,说起樟脑事,待说完刘婆就去厨房查看汤水。 * 有了顾虑,朱敏晚饭吃得很少,那墨鱼莲藕她只喝了两口汤就放下了银匙。 公然违反朝廷禁令,可是大罪,朱敏坐在灯下,想了很久,根本没有开脱的法子。她决定去找宣锐问个清楚。 谁知吃了闭门羹,守卫告诉她,将军不在。 朱敏这才记起下午在街上遇见宣锐,他骑着马,原来是要出城啊。 “他何时回来?” “五月初一前肯定回来。” 还有五天,应该不妨事。朱敏宽慰着自己,慢慢走回酒铺。夜间的海风很凉,她出来得急,没穿披风,这时给风一吹,人就瑟瑟不已。 * 山东督司府,赵林坐在大厅圈椅上,怒目瞧着立在地上的宣锐。 “你什么意思?连面都不露,不识抬举!” 宣锐直言:“属下不才,不敢高攀小姐,那几日又染了风寒,抱恙之人,不宜登门。” 原来赵林之女赵秀婷住在舅舅邓楠家。赵林有心招宣锐为东床快婿,便趁着邓楠生日,让宣锐进京,给女儿相看。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听了宣锐的话,赵林更恼,大肚腹一鼓一鼓的,“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自然是不愿。宣锐知道,赵林选中自己,更多的是出于党派竞争之需。此时,虽然已有太子朱岩,可二皇子朱硕并不甘心做亲王,一直在增强自己的实力。 朱硕母亲德妃,是赵林姑父的二姨婆母的娘家侄女。远的不能再远,可再远的关系架不住有心人的联络。德妃做主,把自己的一个远房外甥女胡萍嫁给了邓楠,邓楠可是赵林的小舅子。 有了这层层关系,再加上朱硕的种种示好,赵林便成了硕党一员。 宣锐跟赵林不同,他讨厌党派倾轧,讨厌结党营私,是以从不站队,以不党不群的姿态冷眼瞧着官场中的你争我斗。 宣锐认为,身为将军,要做的是守境安民,而不是别人争夺帝位的棋子。他不愿,更不屑。 当然 ,这次他没有直言“不愿”,那太呛人,可他也没有好话说,于是只能道:“属下庸钝,非小姐良配,还请大人……” “够了!”赵林开口打断他的话,“宣锐,你不要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你不过是个武人,能不能带兵,你说了不算。今天你不识抬举,以后可不要后悔。” “属下从不做后悔之事。” “滚!” 赵林拿起手边的茶盏掷向宣锐,宣锐不闪不躲,可惜力道不够,那茶盏没能砸中人,只是落在脚边,在衣摆上留下几滴水珠。 宣锐走路带风,刚出厅门,那水珠就消失不见了。 * 从孚山城到督司府所在的济城,往来需四天,可宣锐日夜攒行,硬是只用了三天。 他赶到将军府时,日已沉西,蒋雪正立在府门前等他。 “锐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快马加鞭,累坏了吧,我做了好吃的,还在锅里热着,你回来得正好。” 宣锐跳下马,“小雪,我还有公事要办,你回去,好好吃饭,不用管我。” 梁雪上前一步,灿笑道:“那我等锐哥哥吃了饭就走。” 宣锐这时才明白,梁雪所谓的做饭是在将军府做的。 这可不行。宣锐不傻,看着梁雪那满含期待的眼神,他决定不再隐瞒,直言相告。 宣锐带梁雪进了府中外厅,把梁松罹难之事告诉了她,并保证他会照顾她,就像梁松那般。 梁雪哭喊道:“你骗我!我知道,都是因为姐姐。” 宣锐一怔,没听明白什么骗,什么姐姐的,梁雪又道:“那天在街上,我就看出来了,你跟姐姐,你看她的眼神,你就算想娶她,你直说就好,为何要咒梁松!” 梁雪的恩人姐姐,她! 宣锐反应过来,急道:“不是,跟她没有关系。——梁松罹难,是我的疏忽。小雪,你放心,我会……” “你会娶我吗?”梁雪抬起红红的眼睛,盯住宣锐。 宣锐立刻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你。” “你要娶她吗?” 宣锐哑然。 梁雪忽地冷笑一声:“还不承认,骗谁呢!你放心,宣锐,我梁雪不是没骨气的人,别以为没有你,我就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