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我这心里缓缓。” 杜乾道:“东家,您别灰心,容我再调调方子,咱这葡萄酒还酸一点儿,下一瓮准成。” 韩福接口道:“就是啊,东家,昨天还有客人特意寻来打酒呢,说就认咱家。” 冯老板苦笑一声,“一个两个客人,根本撑不起这铺子,实话跟大伙讲,要不是还有半年租约,我都想关门大吉了。这开一天,赔一千,谁受得住啊!” 正说着,有客人入店。 韩福赶紧上前招呼,“两位客官,咱家招牌葡萄酒,新酿的,很适口,来多少?”他说这话时,一直打量那位女客,凭感觉,她才是拿主意的人,另一位小军士,看上去不像喝酒的人。 朱敏道:“我们不饮酒,想盘店。不知老板方便说话否?” 下午来这四季街上走了一遍,朱敏发现这冯家酒铺的位置甚好,从街首数第三家就是,既不把角,也不据心,租金当不高,这样定价的空间会大一些,且门面宽敞,足足三大间,下雨阴天客人都有落脚处。 后坊也够大,是个两进院子。这是余庆爬上后墙瞧看清楚告诉她的。 她便下了决心。 听到朱敏的问话,已经走到账房门口的冯老板立刻转身赶过来,笑道:“方便,方便。” 谈生意,关键是公平自愿,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就好办。 冯老板可算找到接手的人了,终于能扔掉这包袱,是以对朱敏非常客气,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双方就谈妥了转让之事。 朱敏付了一千两,摇身一变成了新东家。 铺中之人见个女人当家,纷纷告辞,只有杜乾、韩福留了下来。 “感谢两位信任,我刚接手,还请多多看顾,这样,头三个月,月奉八钱,之后加抽成,每月利润的一个点,年底花红另计。” 朱敏说完,问杜、韩两人,“可以吗?” 太可以了。这是四季街酒铺中头一份厚俸,两人还能说什么呢,唯有深深拜谢,“谢东家,我等一定竭尽全力。” 韩福起身,又道:“东家,新人新气象,咱这铺子得换个新号。” 杜乾附议:“请东家定夺。” 朱敏笑笑:“这个不急。等新酒出来不迟。现在咱们要做一件事。” “铺中所有的酒,八折出售,全部卖光,十日后,我要上新酒。” 杜乾急道:“敢问东家,要酿何酒,我这就去准备。” “容我想想的,想好告诉你。” * 朱敏说得含糊,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她要酿的正是“四季酒”。 就像四季街以四季月季遍开为名那样,四季酒也是以月季为主材。 余庆听闻她的打算,立刻道:“阿姐,你要何种月季,我带你去采。” “最好是紫红色的。” “跟我来。” 余庆带着朱敏绕到四季街后,爬上座石山,指着山另一侧道:“阿姐,你看。” 紫英嫣然,碧枝亭亭,清香透骨,一大片紫红月季正傲然绽放。 朱敏惊喜万分:“这是谁家的,我得去跟人家讲说采摘之事。” “将军种的,你尽管采。” 余庆手指花侧的凉亭,“那也是将军修的。这是孚山城赏花的地方。听杨园说,之前这一片都是杂石乱草,常有毒蛇猛虫,有时人在这石山上,还被咬呢。” 朱敏听着,没有应声,忽然记起什么,“城里的月季花——” 她指的是孚山城每条街街心的月季花圃。 那花圃长长的,修剪齐整,刚好间隔左右,行人往来,各走一边,互不冲突。 “也是将军种的。四季街是因为离这儿近,大家就移了月季在家,自行照管。” 朱敏点头,不再说话,因为她的心跳得厉害,连带的人也有些颤抖,她抱紧胳膊,深深凝望那片月季花海,不觉笑容从唇角溢出,爬上眉梢。 此时,夕照正好,给她的杏粉衫裙镀上金边。 不知过了多久,朱敏才觉得心跳正常,她喊余庆回去。 余庆看着她笑:“阿姐,你刚才想什么,那么出神?” “酒方,这四季酒,还得用蜂蜜,你知道哪家铺子实惠吗?”朱敏说着,躲过余庆的视线,转身就走。 “知道,要多少,我给买了送到铺中。” “先要三斤。” 朱敏说完,站住了脚,一双眼睛被眼前的景象紧紧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