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果是兵士。”朱敏点头,瞬间也就明白了行人避让的缘故,军威震人啊。 “可既是军队运粮,干嘛偷偷摸摸,连旗帜也不见?”这个疑问刚跳出来,朱敏就觉面颊一刺,像被什么挠了一下,她微微抬头,不期遇上两道凌厉的目光,有人在看她。 朱敏立刻避身窗后。她个死遁之人,万一给人认出就不好了,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还是防着点好。 宣锐没有看清窗前人,心中的警铃却是大响。他们登船上路,不过四日工夫,就遇见了两拨劫匪,停宿码头的几日,也有小贼造访,是以每行一步,他都仔细提防。 现在进入安州城,看似安全,实则非然。毕竟城中屋舍众多,人口杂密,比水上更多掩护,更好动手。 虽然他故意不设旗帜,不想招摇,还让手下都扮做镖师模样,可对于有心之人,还是能认出他们,比如萧晟。 所以宣锐喊过杨田,让他去李记扒鸡酒楼探个究竟。 * 杨田进了李记,先在大堂转了一圈,无有发现,转身就要上楼。这时,楼上有人下来,杨田随意抬眼望去,下一瞬人就呆在原地,两膝发软,差点就要跪在地上。 一只手架住了他的胳膊,杨田回头,见是宣锐。原来宣锐不放心他一人,将粮食送至脚行便赶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属下那失魂的模样。 “将军——”杨田艰难地开口,一脸惊喜,“您看那姑娘,如何?” 其实宣锐一进门就瞧见了朱敏。虽然她身穿碧绸程子衣,戴网巾,穿皂靴,做男子打扮,可那独一份的气质还是吸人眼目。 宣锐看着她款款下楼,瞬间就会意了诗仙的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要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清贵出尘。 当然这些宣锐都不会讲,他也不回答杨田的问题,只是道:“你胡说什么?” 这“胡说”指的是称谓,一路行来,众人都称宣锐为“公子”,可杨田情急之下,竟忘了掩饰身份。宣锐只好提醒他。 可惜杨田根本没听懂,他只是继续道:“将军,这姑娘可太好了,您娶了她,就是郎才女貌……” 宣锐听不下去,一把按住了杨田的脖子,杨田吃痛噤声。 这时朱敏已经走下楼梯,她早瞧见了这两个拉拉扯扯的男人,看打扮正是刚才的镖师,虽然心中惊疑,还是觉得好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掐架。可教养不容许她笑,于是她强作镇定,慢慢走出李记大门。一出门,朱敏再忍不住,朱唇轻启,笑意就挂上了眉梢。 这边杨田却急了,他掰开宣锐的手,急道:“将军,您怎么无动于衷啊,那姑娘多好多美,还尊贵,属下刚才都要给她磕头了。” 宣锐冷声:“再胡说,就去领铁棍。” 听到“铁棍”二字,杨田终于回过神来,记起他所来何事。 “那个,公子,您别着急,小的这就去办。您先歇着。”杨田回身,见堂中众人正以狐疑的眼神望着他跟宣锐,他挠挠头,喊小二带宣锐上楼安排酒席。 宣锐不理他,转身就走。 耽搁这许久,就算有人也跑了。杨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但他还是上楼转了一圈,之后便拉着小二打听刚才那尊贵的姑娘。 “好像是京城来的,一口京片子,出手很大方。”小二记起朱敏给的碎银赏钱,满面堆笑。 “知道她住哪儿吗?” 小二摇摇头,“安州城这么多人,天南海北的,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她往南去了,会不会是喜逢家,那可是安州最好的客栈……” “有道理。”杨田给了小二一吊钱,抬脚就去了喜逢客栈。 可巧,朱敏正住在这喜逢客栈。杨田赶到时,朱敏刚散步消食回来,正让小二送水上楼。 杨田冲过去,一边行礼一边道:“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朱敏看了杨田一眼,记起他是那拉扯两男之一,笑意即刻涌到唇边,却只能强忍,“你有何事,就在这儿说吧。” 杨田看看堂中,虽说只有几桌散客,可事关他家将军,断不能走漏消息。他急急想着,却找不到合适的由头,不得已决定开门见山。 “敢问姑娘芳名,小人斗胆,想跟姑娘交个朋友。”说这话时,杨田的唇舌一直在打颤。 谁知对方却冷了声音:“萍水相逢,何谈朋友,镖师怕是寻错人了。” 朱敏说完,转身上楼,再不理杨田。 这也不能怪朱敏,要怪只能怪杨田问得不妙。要知道,对改名换姓的朱敏而言,名字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