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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留下说话的气口,给对方说话的时机。

“弗莱堡的凌晨三点,冷吗……”他睁开了眼,将她的手松开了又握紧。

“冷啊,我刚下车不久,就下起了雪,我原本想在道旁的休息室躲雪,但是一推门,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流浪汉,我有点害怕,就把门关上赶紧走了。”

德国的半夜几乎没有人能容身的地方,麦当劳十二点打样,很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

凌晨三点,除了偶尔晚归人的汽车,还有夜班火车,那是她当时眼中看到唯一的热闹。

“德国的很多城市,半夜都孤寂到没有一个行人,这种空无一人的大街,我怕没有人,更怕有人……”

“所以我想出一个主意,能在大雪天自我保护的方式,那就是站到最显眼的地方去……”

曲知恒手背微动,他嘴角微动,薄唇轻启,沉沉地说道:“站到显眼的地方,是个好主意……”

“弗莱堡主火车站轨道的正上方,一座横跨铁轨的天桥,我上了天桥,站在天桥的中间,我想着如果我真的遇到什么不测,路过的火车发现我的概率能大点……”

其实她当时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的都是煎熬,她心里有无尽的不安,一个晚上的时间,在资金不充足的情况,从德国的北边辗转到了南边。

有人问她当时为什么不去住酒店,因为当时她卡上的资金也冻结了,加上在家里破产之前,她没有半点储蓄的习惯。

德意志银行当时转账不是实时的,转账最快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收到。

幸好曲知恒没有提起她当时的窘迫,尽管她还是会如实告知,但是当年这场困难,其实和她当时没有提前做好计划有关。

“可是……弗莱堡主火的天桥上,没有太多遮蔽物,外面还在下雪,应该会很冷吧……”

曲知恒感叹道,他手心温度一直都比凌疏的手凉几分,正因为温度一冷一热,所以两手交握即便比较久,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凌疏见他又睁眼了,连忙嘱咐他:“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别睁眼,也别有情绪波动比较好,这样省得入睡之后遭梦魇。”

“凌疏……我该如何放心……”

药效可能上来了一些,他撑着的眼皮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但是他的内心又极度不安稳,这让他本能地在和睡意作斗争。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状态,他希望自己可以入睡,但是身体无限疲惫下,身体又在阻止自己入睡。

凌疏犹豫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指尖可以轻易地感知到他的轮廓。

指尖下滑,来到了下颌,借着清淡的月光来到他的脖颈侧,象征生命体征的脉搏,正在跳动。

她无限喜欢这份生机,也无限想亲近这份生机。

“正如你想让我自由选择人生,我也希望你拥有同样的自由,如果那是你经过思考和权衡后的决定,不管你会不会像1900一样永远留在船上,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第二次人生应该会过得很好,比上一次更好。”

药效上来之后,他说的话没有之前那么连贯了:“你……”

说出了第一个字,停顿了很久,才用微弱的声音说出后面的话:“打算这一世如何度过?”

“我这一世的首要目标是想方设法先救你,然后明早我计划跟我妈打一个电话,鼓励她勇敢离开这段不如意的婚姻,然后我准备去找一个好学校,继续学歌剧。”

“上一世我是抒情女高音,这一次我想挑战一下戏剧化唱法,就是更加外放和洪亮的女高音,一般在舞台上扮演直率且富有正义感的角色。”

“当然……”她原本提及梦想本应该滔滔不绝,却突然语调慢了下来,“我希望能试试看能不能唱《蝴蝶夫人》,因为里面的角色设定是亚洲人,也正好符合我的外形特征。”

她说完后,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曲知恒的回音。

当她怀疑曲知恒是不是开始入睡了时,他的声音带着拖长的气息尾音,飘飘荡荡传入耳畔。

“慕尼黑最近在上演《蝴蝶夫人》……我带你去看……”

一个“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均匀。

她以为这次他应该彻底入睡了,低声说了个“好”字,像是在对自己说。

然后起身,将手从他的手中拿出,帮他整理好被子。

在离开之前,她犹豫片刻,最终带着私心靠近他,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晚安……”

她直起身,本想把灯彻底关掉的,但是她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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