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陡然焦灼。
慕建业忽而轻笑了声:“我道了歉,你也肯定不会留我一命。那我为何要道歉。”
“我至今仍觉得,将你的女儿抓到旭阳派驯化,是我下过的最好的一步棋。可惜啊……可惜还是被你提前发现了……”
姚容脚下用力。
慕建业吐出几口血来。
鲜血沿着五官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坐在高台上的阿溪突然走入擂台。
陈南、温乌等人不明所以,跟着起身。
“娘,总有一些人冥顽不灵,就算再贪生怕死,也不愿意向他们眼中的弱者道歉。”
阿溪走到姚容身边,拔出了她腰间的匕首。
她不会武功,但身为江湖儿女,总会习惯性带一把匕首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手里的这把匕首,是姚容专门为她打造,华丽且实用。
“我不需要慕建业的道歉。他铸成的错误,造成的伤害,不是临死之前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弥补的。我需要的,是报仇雪恨。”
“您已经做得够多了,最后这一步,就让我来做吧。”
姚容注视着阿溪平静的眉眼,轻轻点了下头。
慕建业瞳孔猛地睁大,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削铁如泥的匕首已完全没入他腹中。
他没有死在姚容手里,而是在他看不起的弱者手底下咽了气。
阿溪将刀刺入又拔出,鲜血从伤口喷溅而出,染红了她握刀的手指。
她是医者,救过很多很多人。
这是第一次杀人。
但她的手,她的呼吸,她的心跳,都非常平稳,近乎没有起伏。
姚容收起长剑,用自己那同样染满鲜血却温热的手掌,将阿溪从地上拉了起来:“怕不怕?”
阿溪摇头,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怕,慕建业死有余辜。”
姚容翻出最内侧的袖口,帮阿溪擦拭手指:“那痛不痛快。”
阿溪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用力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脆悦耳:“痛快!”
鲜血凝固之后根本不是简单擦拭就能擦掉的,姚容擦了好一会儿,偏头看向守在不远处的陈南:“你先带阿溪下去梳洗。”
陈南立刻道:“是。”
阿溪跟着陈南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将自己那把匕首捡走。
刚走到擂台边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四长老和七长老就仿佛约定好了般同时暴起,一左一右攻向阿溪,想要挟持她。
只是,他们还没碰到阿溪的衣角,陈南就已将阿溪护在身后,早有准备的左护法和温乌与他们战成一团。
“哼,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左护法冷笑道。
温乌说:“冥顽不灵。”
姚容没有理会这场打斗,她弯腰从慕建业怀里拿出旭阳派掌门令,又走到沈青槐的尸体旁掏出那块旭阳派祖师令。
她同时举起两块令牌,沉声道:“令牌易主,至今日起,旭阳派不复存在。”
话音刚落,四长老和七长老都先后赴了黄泉。
旭阳派高层尽数伏诛,剩下那些弟子也纷纷投降。
就在众人都以为论剑大会要结束时,姚容道:“收门票花的时间有点久,诸位久等了,一刻钟后我们正式开始论剑大会。”
嗯?
众人不知道姚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丹药,刚刚那两场打斗居然不是论剑大会,只是开胃前菜?
等绝仙阁的人搬走尸体、清洗完血迹,一刻钟也到了。
姚容再次出现在擂台上,开门见山道:“六七十年前,旭阳派沈青槐创办了旭阳派,并将绝仙阁定为魔教。自此以后,魔教这个说法就牢牢套在了绝仙阁头上。”
“如今,旭阳派覆灭在了绝仙阁手里,江湖里的规矩也是时候重新变一变了。”
有沉不住气的人问:“姚阁主,你打算怎么变这江湖规矩?”
姚容直接划出道来:“绝仙阁肯定要摘掉魔教的名头。”
绝仙阁势大,再将绝仙阁称为魔教,搞正道魔道对立这一套,绝对行不通了。
众人并不意外姚容的要求,只是:“这几十年来,绝仙阁与不少门派都结下了血仇,你要我们就这么放下这笔血仇?”
“不错,我师妹就是死在了围剿绝仙阁的行动中。我这些年苦练武功,就是为了给师妹报仇。”
“苏嘉誉杀我妻儿,却被绝仙阁收入门下,难道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我放下妻儿惨死的仇恨吗!”
仇恨一旦拉开序幕,就注定不会轻易了结。
更何况,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以姚容如今的势头,她说绝仙阁不是魔教,没有多少人敢忤逆她的意思称呼绝仙阁为魔教。但这么做只能堵住大家的口,不能改变大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