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将视线挪开了…… | 这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月。 仿佛将朔北的寒风也带回了中原,这一路南下,寒气逐渐席卷大地,一天比一天更冷,商如意哪怕穿着厚厚的衣裳,坐在马车里抱着暖手炉子,也仍旧忍不住打颤。 而跟车的人们,更是叫苦连天。 这一次北巡,可以说是彻底失败。 一想到那天晚上,楚旸发着光的眼睛,和他失落的,萧索的表情,商如意的心情又忍不住有些沉重起来,眼看着洛阳城已经近在眼前,她忍不住去想,接下来,这位高傲的天子又会做什么。 就在她忧心忡忡的时候,宇文晔突然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 商如意转头看向他。 这一路上,他们两说话的时间很少,有的时候,就这么端坐在马车里,跟两尊泥塑的佛像一样,除了必要的交谈,宇文晔几乎不会对着她开尊口。 这个时候,却突然有问题要问她? 商如意忙说道:“什么?” 宇文晔也撩起帘子的一角看了看外头踩着泥泞和落雪艰难前行的队伍,然后说道:“之前,伱跟我说的那些话,好像对朝廷——”眼看商如意的表情紧张起来,他淡淡一笑,咽下了后面的话,道:“为何这一次,又是勤王护驾,又是抵抗突厥大军?倒显得你如此急功近利。” “我没有……” “嗯?” “我没有。” 商如意喃喃说着,好像又回到了昨天,楚旸也同样对她说了那些话。 可是,她没有。 看着她有些茫然,又好像十分固执的样子,宇文晔的眉心微微一蹙:“那你在做什么?”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一次突厥大军突袭营地,若我不积极抵抗,早就死在逃亡的路上了;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若我不勤王护驾,守卫雁门郡,也早就死在城破之时了。” “……” “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不是你说的——急功近利。” “这么说来,你只是——” 说到这里,他自己停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好用什么词句来形容她,又或者,他想到了,只是不便说出口。 商如意倒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道:“贪生怕死。” 宇文晔挑了一下眉毛:“你倒坦然。” 商如意道:“贪生怕死,我不觉得是什么丢人的事。” “哦?” “相反,我倒觉得贪生怕死是人最好的品格。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爱的人,为了保护他们,我也一定要活下去,活着,才能看到更好的风景,才能遇到,更好的人。” “更好的人……” 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宇文晔的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 半晌,他淡淡道:“你倒想的长远。” 商如意感觉到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莫名的苍然,忍不住转头看向他,认真的说道:“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个——可以为了她,哪怕再艰难的环境也要坚持下去,还要为她做到更好的人吗?” “……” 宇文晔的神色更怪异了一些。 商如意已经忍不住淡淡笑了起来。 怎么会没有呢? 那样美丽,又娇俏的一个女子,按下自己心中曾经的那一点妒忌不表,单纯论人的爱美之心,哪怕是自己,也会想要保护那么美丽的人吧。 想到这里,虽然不愿意,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些酸涩的味道涌上来。 而宇文晔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看着商如意脸上淡淡的笑意,仿佛有些恼怒,道:“你的话,太多了。” “……” 商如意一怔。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下。 两个人都摇晃了一下,商如意险些往前扑倒,幸好宇文晔眼疾手快一把挽住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 商如意顿时有些心慌,急忙坐正了,挪开了一些。 “多,多谢。” 宇文晔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好像大家都在抱怨,宇文晔撩开帘子,问跟在车边的穆先:“怎么回事?” 穆先道:“二公子,好像前面有人来。” “去打听看看。” “是。” 穆先立刻翻身下马往前面跑去,而商如意的心随着宇文晔脸上凝重的神情,也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他们已经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