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随着木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淡蓝细麻布裙的女孩子略有些紧张的走了进来,然后跪在李斯面前,“江氏楚月拜见李丞相!” 李斯愣了许久,然后转头看这安鱼粱:“师兄,这是何意?” “这位小娘子才是这筒仙茶的真正主人,今日我邀师弟前来,既是品茶,同时也因为她有一事相求!”安鱼粱说。 李斯慢慢回坐到矮榻之上,看这跪在地上的少女,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听你口音是咸阳人,江氏,莫非是太中大夫江珩的族人?” “正是,江珩是小女子大伯,我父亲江北亭上个月刚履职南阳郡雉县县令!” “哦,我想起来了,的确有此事,江北亭的履令还是我签发的!”李斯慢慢捋着胡须,“这筒仙茶有神奇之效,你是从何得来,坐下细细讲给我听!” “是!”少女爬起来跪坐在侧面的矮榻上,开始讲述宛城品仙茶会上发生的事情。 听完之后李斯再次沉默许久,眼神冷光闪烁,“难道号称清心寡欲的列子门徒也呆不住了吗?” “贵虚学派追求天道,与其他学派不同,你不必为此事纠结!”安鱼粱在旁边说。 “难道他们真的遇到了仙家弟子?”李斯低头沉吟,“此事过几日肯定会传入咸阳,到时候一定会在朝堂和民间掀起轩然大波,此事不得不防,你既然用如此珍贵之物贿赂与我,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吧,你父亲刚刚履职雉县县令,肯定不可能再次调配职务,如果是此事就此作罢,不用开口了!” “小女子不敢,我所求者只是一门婚事!”少女赶紧紧张的回答。 “婚事?”李斯手一抖差点儿把自己的胡须揪下来几根,同时心里如潮水翻腾,难道这个年龄不过十三四岁的江氏小娘子想嫁给自己。 “今年小女就已经年满十三岁,父亲母亲欲把我许配给中车府令赵高大人的四子赵柘,可是小女不喜欢赵柘,又不敢违背父母大人之命,因此想求李丞相做主,帮我推掉这门婚事!” 李斯的心一下平静下来,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恨不得今天自己没来过。 这个请求就简直就是他这辈子听过的一个最不可思议的请求,这个少女用一筒千金难求的仙茶,只为推掉一门自己不喜欢的婚事,如若是寻常人家,这件事根本就不用自己开口,一个仆人出马就解决了,可是赵高乃是中车府令,位高权重不说,而且还是皇室宗亲,也深得皇帝喜欢,自己贵为丞相,究竟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 好纠结啊,李斯使劲儿揪着胡须呆呆的坐着,房间的温度很高,滚滚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掉。 如果今天没来这里则万事无咎,如果没喝这几杯仙茶也还可以推脱,但眼下自己不光来了,还喝了,走的时候更是还讨要了半筒茶叶,甚至还意图把装茶叶的竹筒都拿走,这一言一行已经落入小娘子耳目之中,这人情已经欠下,而且开始自己也已经满口答应师兄万事皆可商量。 这是个大坑,就是少女和师兄一手策划和安排的,李斯此事已经明白过来。 但既然自己已经跳进来了,还是的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才行。 李斯苦笑着看着安鱼粱说:“师兄,你这是在害我也,如若是普通人家还好说,赵高,唉,斯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若是一桩普通婚事,我又何必劳烦你,我自己出马都解决了,楚月曾经跟随我听课讲学,也算是我半个弟子,如今你茶水喝了,茶叶也收了,贿赂已成事实,想推都推不掉,你还是尽快想个办法吧!” 安鱼粱有些幸灾乐祸,他很喜欢看到自己这个如今在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弟吃瘪和纠结的样子。 “罢了,此事我应承下来便是,不过江家小娘子和师兄切莫传出去!”李斯站起来从安鱼粱怀里把竹筒抽出来,然后打开瓦罐儿又倒了一些进去。 安鱼粱看着李斯的动作,心疼的脸皮抽抽了几下,不过并未出言阻拦。 这件事的确难办,推掉这门婚事,简直比推行一道法令还困难。 看着十多个虎背熊腰的侍卫护送着李斯的马车离去,少女一脸紧张的问:“师傅,李丞相不会反悔吧?” “此事你尽可放心!”站在屋檐下,安鱼粱抱着装茶叶的瓦罐摇头。 “耶~”少女激动的跳起来。 她任性刁蛮,但却自小聪慧,就是为了逃避嫁给赵柘这才跟随江北亭去了雉县,然后没想到又差点儿闯下大祸,导致江北亭要送她回来嫁人,于是在路上她便三番五次的拖延时间,然后在宛城逗留期间,偶然的机会混进了品仙茶会,开始她还觉得无趣和无所谓,不过当她看到那些南阳名士为了茶叶争吵并且大打出手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这种茶叶的神奇,同时萌生了一个让她自己都兴奋激动的想法。 如果弄到一筒茶叶带回咸阳,送到一个大人物手中,或许就能够帮忙自己推掉这门婚事。 于是她便用一枚价值不菲的随身玉佩换到了最后一筒仙茶,而且一路小心翼翼收藏好,谁都没有发现。 而她绝然没有想到的是,刚回咸阳不过两个时辰,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考虑要去找谁帮忙的时候,一封拜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