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英雄!你们这一营,都是英雄。”
哈森嘴角抖了几下,还是未发一言。
“当然了,你的主将们还考量着,只要有马匪活动,跟朝廷要军饷也更容易,朝廷也会更重视你们。这属于小团伙的私心,不算是罪。”
哈森的手虽然被绑着,可突然之间,浑身都松了。他躺在火堆边,第一次这么毫无戒备的舒展了身体。
桐桐没再说话,更没逼着对方说话。
不大工夫,哈森竟然睡着了,鼾声震天的响。
而那两个属下,后半夜的时候实在扛不住,也睡着了。
早起火灭了,哈森一个激灵,醒了。此时天还不亮,火堆只剩下一堆灰烬。他蹭的坐起来,手没有被捆着。腰上就是自己的枪。他给火堆上重新添上柴,这才发现,那位林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没给添够柴,那是怕自己这三人一觉睡到天亮。若是有人闯进来,夺了武器或是其他就坏了。
因此,这柴的多少都是她算计好的。
没杀他们,甚至没有伤他们,就这么放过去了。
哈森追到义庄外,外面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人就像是没来过,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了。
其实,这几年他都有些迷茫了。是匪还是军,他说不清楚了。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身份将来会如何。
突然有那么一个人,没有问为匪以来的那些过往,只把当初为匪的初衷掏出来讲了一遍。他就是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涨得慌。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两兄弟醒了。
“大哥,人走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嗯!就这么走了。
“咱要杀人家,人家没伤咱一分……”这种娘们,办事太他娘的爷们了。
“那还要执行命令,杀她吗?”
“你能下的去手呀?叫我说,下令的人……他娘的要是连这样的人都容不下,咱为啥还要听命。”
“那还传消息回去吗?”
传个屁!没必要。
“还没消息?”金镇北看着进来的李副将,“各个驻防营的消息都送回来了?”
李副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军帅,林大人回来了。”
什么?
“林大人回来了,洗漱补觉去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回来了?坏了,“联络哈森,看看哈森怎么样了?”
是!这就去。
桐桐这一觉睡到下午才起,秦敏什么也不敢问,只把饭食端过来,“您用点吧,金军帅打发人看了好几次了,说请您醒了之后务必去一趟……”
桐桐洗漱了,用了饭,换回官服,这才去找金镇北。
李副将等在门口,特别的恭敬,“林大人,里面请。”
桐桐进去了,金镇北就在正堂里坐着,李副将一挥手,院子里守着的人都退出去了。
金镇北偷眼打量这位林大人,然后失笑:“林大人行事……很是出人意料。林大人的心胸,也非一般女子可比。”
“金军帅,下官以为,你们对不起哈森那样的英雄。他舍弃官身,舍弃荣耀,戍守的是百姓的安全,护的是一方安宁。可你们,却拿他当杀手,当你们家养的打手在用。金军帅,敢问你,包括那议事厅里人五人六的将帅们,你们谁有这么大的脸……”
站在院子门口的李副将低声吩咐,“向前——十步走——”
里面的声音太大了,那位林大人压着脾气,可一说话就听出来了,她在暴怒的边缘。
刺杀她的事,她一句没提。
她在替哈森委屈,在替哈森鸣不平。
“你的私心,你们的私心……配不上他们。”桐桐看金镇北,“这些人这些年的功劳,你可上表过朝廷?”
“怎么上表?那不得说我金镇北在养私兵吗?军中有超龄的将士,却把精锐化兵为匪……我的小林大人呀,你句句都是信任,从不怀疑哈森他们存在的原因和我们那么安排的目的。但是朝中,谁信?谁信!白的都恨不能给你染成灰的,更何况本就是灰的,它白的了吗?”
“所以,哈森他们,就这么黑不黑,白不白……也许终其一生,都无人知道他们做了多少,究竟在为谁卖命。甚至于到头来,反被你们给连累了,连累成十恶不赦的罪人。金军帅,不能庇护兵卒的将领,绝不是好将领。”
金镇北:“……”准备了一肚子解释的话,解释刺杀她的事纯属误会,可人家不提这一茬呀!好像那真不是大事。她回来只揪着这一件事,恨不能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可他娘的,自己除了挨骂,没别的招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