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二十七根带毒的银针一股脑射向王景的面门。 他身在空中,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惊怒之际,只能用双手挡在身前,内力疯狂涌向双掌,形成了一面护体罡气,意欲挡下银针。 然而,这些银针却硬生生扎破了他的罡气,刺穿了他的双掌,尽数钉在他的脸上,把他扎成了麻子脸。 说时迟,那时快,王景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掉在了地上,缱绻成一团,满脸痛苦,意识不清。 杨明很怕死。 自从知道这世上有武功的存在之后,就更怕死了。 那么怕死的他,又怎么会不准备些防身的手段呢? 时间仓促,他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武装到牙齿。 但身上也带了好几件宝贝。 其一,便是这山寨版的暴雨梨花针。 武侠小说里的暴雨梨花针,出自名匠之手,势急力猛,可称天下第一,被称为暗器之王。 他这个山寨版,虽然只是石家工匠的作品,但用得却是上好的钢口。 他又用了一些现代物理学的方法改良过,再加上司徒青黛秘制的破功散和十余种毒药,是对付这些高手最好的武器。 若是有心防备,杨明连王景的衣角都摸不着。 然而他这一出却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王景硬生生地吃了个大亏。 王景门下的高手们这才回过神,勃然大怒,锵锵拔剑,要拿下杨明。 杨明慢悠悠地把匣子收起来:“要想王景活命,我劝你们冷静一点,针上 下了毒,除了我无人能解。” 高手们投鼠忌器,不敢再动。 有一夷人法师上前抱起王景,替他拔出银针一看,伤口流出了黑血,他的脸上亦是弥漫着一股黑气,显然是中毒了。 “交出解药,我们,走。” 法师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道。 对方答应退走,杨明却有些不乐意了。 王景威风八面地冲进来,说要抢亲就抢亲,说要走人就走人,也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杨明想他死,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王景带来了上百人,除了一队士兵之外,还有几十个高手在。 若是他死在这里,这些人又岂会善罢甘休? 杨明很惜命,还不想给这小王八陪葬,但也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他转念就想到了三个条件:“把东西留下,带着你的人马离开白山,用你们的神明起誓,不得再与浮云宗为敌。” “这是其中一种毒的解药,三日之内,我会将其余的解药送到山下的烟云集。” 杨明说完,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丢出去。 法师接下解药,却没有答应他,而是看向了白云裳,用夷语叽里咕噜了一堆。 杨明猜也能猜到,这法师是不相信他。 果然,白云裳冷笑着,用汉话回应道:“你们的公主在二十九年前就死了,无需再跟我多费唇舌,王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明儿,你要想杀他,动手便是,在白山之巅,祖母还能护你周全!” 耽误了这么许多时 间,白云裳也并非只是在看戏。 她吹了个口哨,殿外竟出现了二十多个蒙面的侍女,每个人的身边都伴着一只猛虎。 杨明见过的那只白虎也俨然在列,张牙舞爪,虎虎生威。 法师脸色微变。 夷人士兵如临大敌。 虎是百兽之王,出现一只就够惊悚的了。 这么一群,还有神异的白虎在,若是他们要强攻,只怕死伤惨重。 谁也没想到,浮云宗竟然留着这么一张底牌。 杨明也有些惊讶。 驯化一只白虎或许是偶然,但能驯化这么多老虎,就代表浮云宗必定掌握了一种方法。 江湖手段,果然不能小觑。 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杨明笑道:“祖母,到底是您的血亲,我就大发慈悲,饶他一条狗命吧。” “明儿菩萨心肠,祖母都依你。” 白云裳挥了挥手,侍女们让虎群分开一条路。 法师背起王景,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并未起誓不再攻打浮云宗,因为只要白云裳活着一天,白国就不可能派军队来打浮云宗。 王景向浮云仙子求亲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即便事败,也不可能再回朝廷搬救兵。 白云裳对此心知肚明。 杨明却有些紧张:“祖母,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万一王景回头再来找你麻烦怎么办?天家无私情啊!” “你也知天家无私情,又何以让祖母放了他们?” 白云裳让侍女们退下,拉着杨明的手坐到桌旁道:“明儿,你过来,祖母同你说说 话。” 杨明乖巧地坐下,余光却瞥见浮云仙子不见了。 他还是有些怀疑浮云仙子就是秦舒雅。 可是,秦舒雅的身份,跟江湖人士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更何况浮云仙子的武功,竟能压住牛逼轰轰的王景,可见是苦练过的。 堂堂大兴的权相贵女,怎么吃得了练功的苦,又怎么会拜在夷人门下。 杨明实在是想不通。 是她? 不是她? 正在他猜疑之际,白云裳却道:“祖母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其实他们忌惮的,并非是白太祖之妹,而是浮云宗宗主。” “我们浮云宗,开宗立派已有数百年,既然宗门在这白山之巅,也就不免要跟山下的夷人打交道。” “自古汉夷不两立,但浮云宗却向来一视同仁,夷人若有灾病,寻医问卜无果,便会在山门叩拜。浮云宗从不吝啬伸出援手。 “数百年下来,在夷人眼里,浮云宗的弟子也就成了神仙般的人物。” “祖母天生异象,自幼被舍弃在山门,是先代宗主收留了祖母,悉心抚养,倾囊相授。怎知祖母却给宗门,惹来了一件大祸,还连累了重哥和杨家。” 白云裳面露哀容,杨重咳了几声打断了她的话道:“都是些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