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他颤抖那把刀放在身旁,低头脸深深埋入膝盖,藏住了通红的眼眶。
陆延说喜欢他。
喻泽川想信,却又不敢信。
这明明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他听了却只觉得眼眶发酸,因为常年隐忍,连哭都是压抑无声的,只有背浮起的青筋暴露了情绪。
夜间寒气侵蚀,连地板都透凉意。喻泽川在门外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时才踉跄从地上起身。他脚僵硬,神情麻木地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眼睛满是血丝,唇瓣苍白,狼狈到不能直视。
喻泽川扶水池边缘,低低喘了口气。
暂时先这样吧,他心想。
不管陆延是真喜欢自己也好,假喜欢自己也好,他都不可能把对方放走的。既然横竖捆绑在一起,答案真的有那么重吗?
不,不重了。
喻泽川对自己说,不重了……
接下来的天,陆延都再没出过房门,只有洗漱和上厕所的时候,喻泽川才会把他放出来,只是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陆延每次想说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还没摸清楚现在的状况,也不知道喻泽川心里在想么,贸贸然开口,只怕会打破现在还算平静的相处方式。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延算是被关黑屋了,只是这个黑屋相对来说条件比较舒适,每天一日三餐不落,饿了还有宵夜,除了难吃没么缺点。
早上的粥煮得半干不稀,中午的面条好不容易捞到一个荷包蛋,里面还有蛋壳碎,晚上是三菜一汤,咸得没办法入口。
陆延吃得嗓子都哑了,一度怀疑喻泽川是不是故意报复自己,偏偏没处说理,只能硬头皮继续吃,除非他想饿肚子。
这天晚上,陆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果不其然发现喻泽川又守在门外。对方双插兜,背靠墙壁,垂眸不知在想么,略长的碎发已快遮住眼睛,听见自己出来的动静,这才面无表情抬头。
陆延清了清被齁哑的嗓子,委婉提出建议:“那个……今天晚上能不能吃点清淡的,最近的菜有点咸。”
他好像委屈得死。
喻泽川冷冷吐出了个字:“回去。”
哦。
陆延也觉得自己好像有得寸进尺了,活都不错了,干嘛挑三拣四的。他用毛巾胡乱擦干头发,重新回到了卧室,眼见房门关上,这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算是相互折磨吗?
应该算吧,陆延心想,这段时间自己也不好受。
发呆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在陆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喻泽川装晚饭的托盘重重丢在桌上,然后就关门离开了。
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陆延每次吃饭都有种开盲盒的感觉,他见状起身走到桌边落座,目光落在餐盘上,依次在食材上巡梭而过:
一条清蒸鱼,炒藕带,凉拌毛豆,还有一碗米饭和海带排骨汤。
都挺清淡的。
陆延见状不免有讶异,没想到喻泽川真的听了自己的建议,他把这道菜挨个尝了尝,发现盐味比前天淡了很多,还挺好吃的,就是那道鱼……
内脏没掏。
陆延用筷子拨了拨鱼肚子里煮熟的内脏,心想这个自己可没办法硬头皮吃了。屋子里的鱼腥味有点重,他起身走到门边,门拉开一条缝隙,正准备找喻泽川一个垃圾袋,看见眼前一幕却不由得愣住了。
厨房岛台上满是乱七八糟的食材,不难想象刚才历过怎样一场兵荒马乱,喻泽川这个连泡面都不会煮的人,此时竟半蹲在地上清理那飞溅的鱼鳞。
“……”
陆延动一顿,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天的饭原来是喻泽川亲做的,对方可能也不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只是单纯的艺生疏。
那一瞬间,说不清心底是么感觉,总之有点异样。
卧室房门其实一直没锁,只是陆延总担心他开门的动静会刺激到喻泽川,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想逃跑,所以一次也没打开过。
可能喻泽川没关他,只是他把自己关起来了。
陆延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喻泽川面前蹲下,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喻泽川上都是做饭留下的伤口,有的已结了痂,还有道新鲜的红色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做鱼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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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冷不丁出声,情绪复杂:
“你傻吗?”
喻泽川清理的动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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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盯地面,睫毛剧烈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