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踩到他痛脚了,立刻也转向萧逸道:“萧侍郎,这女人满口胡言!万万不可轻信她的话啊!” 徐静也不搭理吴仵作,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只静静地看着萧逸。 萧逸不由得微微眯眸。 他向来观察入微,自然不会错漏此时那女人眼中的淡淡讥讽和冷厉。 似乎从某个时刻起,她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如果说先前,她给人的感觉是游刃有余,甚至带着几分谈笑间灰飞烟灭的随性的,这会儿她浑身就都充满了攻击性,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中透着一股绝不会退后半步的倔强。 ——就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 这个比喻刚刚跃出萧逸的脑海,就让他忍不住怔然片刻,眉头一下子皱起。 简直莫名其妙,公堂之上,他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个。 何况,这个女人有了什么变化,与他何干? 他淡淡地看着徐静,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形状完美的薄唇低沉却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可。” 吴仵作顿时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逸,激动道:“萧侍郎,你万万不可让这个女人胡闹啊!萧侍郎声名远播,是天下无数人敬仰的对象,怎可因为轻信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毁了自己的英名!” 站在公堂外密切注意着一切的东篱也满脸震惊,又是焦急又是不解地看着自家郎君。 郎君身为刑部侍郎,遇到有人申冤他无法置之不理他能理解,但郎君如今的态度,未免有些过了罢? 这是要纵容那毒妇胡闹啊! 虽然那毒妇方才似乎说得头头是道的,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她真的有那等自证清白的本事! 一旁彭家众人的态度也激动了起来,虽不敢明着说什么,但话里话外都在质疑萧逸这个决定。 萧逸只眼神沉冷地看着他们,忽然嗓音沉厉道:“在你们眼中,本官就是这么一个会轻信他人的糊涂虫不成?” 谁敢当着一个正四品的朝廷大员质疑他糊涂?! 公堂上的人除了徐静主仆,顿时都一脸慌张地跪倒在地,大呼“不敢”。 萧逸沉沉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才冷声道:“本官在刑部就任以来,见过无数疑案奇案,里面也确实存在着一些无法用银针验毒的法子检测出来的毒杀案。 破解了这些案子的官员固然有自己的法子,但大多是碰巧或者猜测,几乎没有一套成型的可以用于检测不同的毒杀案的法子。 徐氏方才说,你的验尸技巧都是在一些杂书上看回来的,本官倒是好奇,那些杂书上都是用什么法子检验毒药的。” 他这番话甚是大义凛然,充满了对当朝验尸技术发展的关心和探索,甚至要让人忍不住敬仰起他的敬业来。 方才还嚷嚷着反对的一众人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也就薛姨娘暗暗嘀咕了一句,“便是如此,那女人也不可能有那个本事啊……” 徐静只当听不见,微微挑眉看着上首的男人,突然嘴角一扬道:“既然萧侍郎这般诚心请教,民女自是不敢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