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愤怒控诉,明华裳摸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死道友不死兄长,她不能让俊美自律、帝都玉树的兄长担上逛青楼的名,那就只能让江陵来了。 明华裳一脸正色,说道:“大局面前,何须在乎个人荣辱?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局限于区区名声中。天香阁的人一会就要上来了,我们趁现在分配任务。江陵,任姐姐,一会你们拖住老鸨和玉琼,尽力从他们口中套话,尤其着重问他们楼里人物关系。我到外面看天香楼的地形,尽量去命案现场看看。” 任遥有些犹豫:“你一个人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明华裳说,“我们现在是江陵的侍女,天香楼畏惧江安侯的权势,不敢对我怎么样的。相反,如果你抛开公子,跟我出门,那才是露馅了。” “何况。”明华裳眨眨眼睛,低声道,“还有我二兄和谢兄在呢。” 任遥轻轻呼气:“只能如此了,你自己小心。” “你们也是。” 三人商量好战术,这时候外面传来喧闹声,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坐正。江陵摆出一副享受模样,骄横道:“给小爷倒酒。” 任遥惊诧地看向江陵,怀疑他皮痒了。然而老鸨等人已经到了门口,任遥只能忍住将拳头抚摸到江陵脸上的冲动,笑着给他倒酒:“是,郎君,我喂你。” 说着她倒了满满一杯酒,直接灌到江陵嘴里。江陵被狠狠呛了一口,疯狂咳嗽,任遥还是一副娇柔模样,见状忙道:“郎君,你怎么喝得这么急?我来给你顺气。” 说着,她重重一巴掌拍到江陵背上。江陵呛酒咳出咳血的架势,别说酒了,恐怕连心肝肺都能咳出来。 明华裳在旁边看着,脸色微微抽搐,那一瞬间仿佛觉得背疼。 老鸨带着人进来,便看到侯府世子和他的宠婢相亲相爱、腻腻歪歪的一幕。老鸨腹诽连喝酒都要人喂,可见真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在人前都如此,私底下还不知怎么胡搞呢。 老鸨顿时生出紧迫感,这个婢女一定是故意为之,冲她们示威呢!笑话,想在她的地盘上抢男人,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老鸨脸上笑容不变,丰腴的身体微微错身,就将后面的人露出来。老鸨夸张地呼唤道:“郎君,奴家先前失礼,带着玉琼给您赔罪来了。玉琼,这位是江安侯的世子,还不快问好?” 一位娉娉袅袅、弱质纤纤的女子走出来,轻轻给江陵纳福:“江公子安。” 明华裳和任遥都将目光放到来人身上。她看年纪二十岁上下,容貌算不上顶出彩,至少比起刚才那位山茶姑娘,五官有些稍嫌素淡。然而就是这份素形成了她通身气质,清丽婉约,不争不抢,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淡雅感。 明华裳和任遥对视一眼,明华裳问:“这就是你们楼里的花魁?” 老鸨正暗暗得意,她看到明华裳微微变化的脸色,越发自信踩到了她们的痛处,这些婢 子急了!老鸨道:“是呢,玉琼十六岁成为花魁,如今已四年了。平康坊里的红人来了又去,唯有玉琼受宠如初。” 明华裳看到老鸨的眼神,觉得她大概误会了什么。不过没关系,明华裳顺势做出嫉恨的样子,挑刺道:“就凭她?” “哎,小兄弟,你可别小看我们玉琼。”老鸨一心想压倒这两个地头蛇,滔滔不绝道,“玉琼长得好,身段好,但这只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她真正厉害的是才华,我们玉琼通音律,会文墨,一曲琵琶得满堂喝彩,画技更是引无数文人侠客趋之若鹜。郎君,您离开平康坊,去读书人圈里问问,还有谁不知道天香楼玉琼?” 明华裳冷冷嗤了声,不屑道:“沽名钓誉,故弄玄虚。” 江陵在玄枭卫里的罪也不是白受的,他马上明白明华裳的意图,不悦地拧眉:“我是来平康坊寻乐子的,不是看你发威的。你这也看不上,那也不喜欢,到底想做什么?” 任遥顺着话头添了把火:“是啊,妹妹,郎君如今看上了新人,你要懂事,莫败了郎君的兴致。” 老鸨还没来得及感叹好一手挑拨离间,就听明华裳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愤怒起身:“好,这个花魁知书达理,多才多艺,比我强多了!我不敢耽误世子的兴致,我这就走!” 说完,明华裳像炮仗一样,用力推开玉琼和老鸨,闷着头冲出去了。老鸨夸张地“哎呦”一声,捂着被撞疼的地方,故作为难道:“郎君,您看这……” “不用管她。”江陵脾气也上来了,冷着脸道,“让她出去,无法无天了她。” 老鸨窃喜着,一边假惺惺劝导,一边给玉琼使眼色。玉琼淡淡望了他们一眼,抱起琵琶坐到案前,指尖从弦上划过,立刻流泻出一串银盘滚玉的声音。 玉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