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左右无人关注,她压低声音问:“前段时间门隗家的案子结束后,韩将军有找过你们吗?” 任遥摇头,江陵不屑地嗤了声“没有”。明华裳对上他们真诚坦然的眼睛,内心的愧疚越甚。 真是罪过,大家一起考核,只有她过了,而且因为任务还要瞒着他们。等她回去后就少吃一顿赎罪。 出于内疚,结账时明华裳主动出钱,但任遥、江陵也抢着来。最后店小二忍无可忍,笑着说:“不如三位客官先聊着,小的过会再来?” 最终他们靠划拳结束了这场激烈的结账争夺赛。江陵付了账,三人走出茶楼,明华裳现在看江陵都十分顺眼,不舍道:“那我们有缘再会。” 任遥握着长枪抱拳:“再会。” 江陵心中颇为动容。你看,他就说她们舍不得他吧,还嘴硬不承认。 三人告别,各奔东西,直到明华裳跟着明华章上路,她心里都颇为伤感。 因为明华裳名义上要去“修道”,所以她没带丫鬟,独自离开神都。招财进宝、吉祥如意哭了好几天,明华裳却觉得她有手有脚,足以自立,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这份勇气在爬上终南山半刻钟后,彻底崩溃。 “阿兄。”明华裳哭丧着脸说,“我们该不会要爬上去吧?” 明华章淡道:“不然呢?” 明华裳语塞,她以为至少有马车。 这一路行程都由明华章安排,明家的马车停到终南山脚就不走了。明华裳以为二兄嘴硬心软,不可能真的操磨她。他们当着明家人的面做做样子,等拐弯后就会登上另一辆马车,万万没想到,明华章来真的。 明华裳平时能走路绝不跑步,能躺着绝不站着,哪经历过这么严酷的爆锤。明华章说的深山老林毫不夸张,还真是山沟沟里的土疙瘩,连路都没有,只有一条脚踩出来的羊肠小道。 明华裳都记不清走了多久,终于,他们穿过一条峡谷,视线豁然开朗。 最中心是一片连绵的屋宇宫殿,四周密林环绕,泉水叮咚,悬崖峭壁,宛如世外仙境,风景极好。 但风景未免太好了,明华裳悄悄打量周围,甚至觉得这里有熊。 明华章出具身份令牌,瞭望塔上的人这才放下吊桥,对明华章行礼。明华章带着明华裳走上浮桥,对她说:“趁现在多看看吧,等进了这道门就不好出了。没有令牌离开一律被视为叛徒,会放箭射杀。” 明华裳呼吸一滞,那么一瞬间门差点就说,她能反悔吗? 会不会被当场射杀? 门在她身后缓慢关闭,明华章回头,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打退堂鼓。” 明华裳不想说话。她已经打了,她没敢说而已。 明华裳本来以为自己被兄长拐卖到山沟里了,但进去后发现里面环境意外的好,水榭亭台应有尽有,要不是韩颉就站在前方,明华裳还以为自己来的是某位公主王孙的行宫。 韩颉笑着扫过明华裳,走到明华章面前拱手:“恭喜明中郎将,才十六岁就升入天字级,少年英才,后生可畏啊。” 明华章淡淡拱了拱手,不觉得有什么可喜的。随后,韩颉笑眯眯转向明华裳:“二娘子也来了,我还以为没机会看到你了呢。听说你上次任务立了大功,真不愧是明中郎将的龙凤胎妹妹,不同凡响!” 明华裳勉强挤出笑:“韩将军抬爱,我不及兄长万分之一。” 韩颉笑了笑,没说对不对,道:“走吧,其他人都齐了,就等你们了。” 明华裳一听紧张起来,知道这就要去见玄枭卫其他密探了。她暗暗整理衣服,可恨她腿脚不争气,累得像狗一样,衣服也皱巴巴的。 明华裳正在悄悄蹭袖子上的泥,韩颉已推开面前的门,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和里面的人对上视线。 明华裳手顿住了,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的人看到她,脸上也划过惊讶、意外、尴尬等种种神色。 韩颉回身,道:“还愣着做什么,找地方坐吧。” 明华裳瞬间门不关心自己袖子上的泥了,她面无表情走到屋中坐下,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真巧啊。” 江陵嘿嘿笑了笑:“是啊,真巧。” 只见号称去长安学武艺和帮父亲修缮公主府的那两人坐在玄枭卫秘密基地,三人相视,彼此都有些尴尬。 谢济川撑腮坐在左边第二席,饶有兴致道:“不会吧,你们居然不知道对方也要来这里?作为朋友,竟连这点信任和真诚都没有吗?” 明华裳感受到会心一扎。枉她愧疚了那么久,敢情茶楼那天,这两人都在演她? 明华章和韩颉走到前方,明华章伸手道:“韩将军,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