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江陵经不起激,当即骂骂咧咧道:“谁婆婆妈妈了,走就走。” 少年的心像水晶,显浅又脆弱,但也从不积攒污垢。只需要一个借口,就又变得热烈赤诚,曾经那些猜忌隔阂全不计较了。 明华裳和江陵一起往平南侯府走去。去见任遥就容易多了,明华裳不必忌讳男女之防,直接给门房递了自己的名字:“我是镇国公府明二娘,有些话想对任娘子说,劳烦通传。” 没一会,任遥出来了。她瞧见明华裳很高兴,但转眼看到后面的江陵,愣了愣:“你们……” 明华裳不等她说话,直接拉走她:“走吧,我知道有一家馄饨很好吃,我请你们去吃。” 任遥多年忙于练枪,没什么朋友,更遑论有人来家里找她。所以哪怕任遥视江陵为对手,不大情愿见到他,但还是没挣扎,半推半就跟着明华裳去吃偃月馄饨。 明华裳在吃的方面着实精通,任遥认识她以来,还没见她吃过重复的东西。明华裳坐在包厢里,热情地给另两人推荐:“这家馄饨松茸馅的最好吃,最近是不是新虾上市了?虾仁馅的也不错。你们吃芫荽吗?” 等三人都点好,店小二端上馄饨后,包厢里就只剩他们三人。明华裳喝了口汤,问:“隗家的事,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另两人都不说话。明华裳主动道:“那我先说。我从菩提寺沙弥那里盘问出来,隗严清曾在太原府唱戏,戏班名字叫吴家傀儡班。我猜测十二年前在吴家班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直到现在隗严清都走不出阴影,频繁献功德安心。” 任遥下意识想问明华裳怎么敢确定隗严清求神拜佛是为了戏班,又凭什么说他还没走出阴影,但话到嘴边,她想起他们三人的关系,迟疑了:“这是你的线索,你告诉我们……” “这是我的诚意。”明华裳咽下一个松茸馄饨,正色说,“我今日来找二位,乃是诚心结盟。我们共享线索,一起破案吧。” 任遥停住,看神色十分怀疑犹豫。明华裳问:“任姐姐,江陵,你们为什么要加入玄枭卫?” 明华裳暂且不说,任遥和江陵都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侯门贵胄,手里有花不完的钱,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来看人眼色? 江陵对此无所谓,反正他们都知道了,他也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因为我爹让我来。加入玄枭卫后容易被女皇记住,对日后仕途大有裨益。” 明华裳看向任遥。任遥捏紧了筷子,这是她最不愿意触碰的伤疤,她日复一日为之努力,却从不敢在人前说 出口。 但不知是不是馄饨的香气迷惑了视线,或者是人吃饱后就没法思考,总之,任遥破天荒当着异性的面,说出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我想继承我爹的侯位。” 女子没有继承权,更别说继承侯爵,日后在全是男人的应酬场中行走。所有人都嘲笑她痴心妄想,父亲的旧部、好友,甚至她的祖母都不理解她。 她想实现愿望,只能求助于皇权。女皇自己就是女人,或许唯有她,容得下一个女侯爷。 明华裳投桃报李,也主动说道:“我是为了安安稳稳过日子。或许你们觉得我很会讨人喜欢,其实,我非常讨厌处理人际关系,尤其厌恶下半辈子无事可做,只能靠讨丈夫喜欢、讨婆母喜欢、讨丈夫同僚的太太们喜欢而存在。江陵是为了父命,任姐姐是为了家族,而我是为了自己,我们谁都不可能退步,所以隗家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要争到底。” 任遥放下筷子,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没想到明华裳话锋一转,说:“但我觉得,我们不是非要按照他们预定好的道路走。困兽之斗,谁能赢到最后呢?唯有看台上的人笑过瘾了。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我们合作,一起拿下这个案子?” 任遥其实也不愿意闹得太难看,能和她说话的人不多,撕破脸对她有什么好处呢?但任遥皱眉:“可是明华章说只能有一人评为地级。” “这可能也是考核的一部分。”明华裳已经把馄饨吃完了,她放下筷子,双臂支在桌案上,说,“你们站在……上面的立场上想一想,你愿意多一个文韬武略但完全不讲情义的属下,还是三个各有缺陷,但能合作完成高难任务的属下?” 江陵和任遥都沉默了,明华裳道:“别忘了,韩将军曾说玄枭卫是金牛卫的影子,既然和金牛卫对照,那就也是军队了。为什么我们像军队一样,编成五人一伙,为什么韩将军让我们自己接头,全程撒手不管?” 明华裳用力拍了下桌子,眸光湛湛,说:“我相信,我们是值得彼此信任、彼此帮扶的队友,而不是竞争对手。我相信人定胜天,众志成城。” 江陵也吃完了,他放下筷子,由衷说:“明二娘,你口才真好。” 明华裳谦虚地笑笑:“过奖。” 江陵以前不吃芫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