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上,长安刚从沉睡中醒来,庞大的帝国如上了发条般,慢慢开始它的一天。而这时,京兆府一间门宫殿内,卷轴已堆了一地。 明华章等人昨夜问到新线索后不敢耽误,立刻来京兆府找相关记录。五人翻找了一夜,江陵、谢济川在后半夜时就去睡了,任遥坚持到天明,刚刚也没忍住睡了过去。 殿中清醒的只剩下明华章和明华裳,明华裳用力揉揉眼睛,低声对明华章说:“二兄,所有卷宗应该都在这里了。按上面的记载,六年前一对夫妻报案,他们的儿子宋岩柏在炮制药材时不小心中毒身亡,但他们不肯接受这个说法,要求官府重查。宋父说宋岩柏从小痴迷药理,最是细致谨慎,绝不会犯这种错误,他儿子定然是被人害死的。他们夫妻敲鼓鸣冤次,当年的京兆尹被烦的没办法,派人去回春堂询问,得到的结果仍然是意外。后来宋父宋母还来官府喊冤,直接被京兆府赶出门外,最后一次记录是年前,之后他们夫妻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任遥还趴在旁边睡觉,明华裳怕吵醒她,声音压得极低。明华章看到明华裳苍白疲倦的脸,说:“辛苦你了。你回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查。” 明华裳摇摇头,强打起精神说:“我没事,案子要紧。如果柳氏的话是真的,那又是一条人命,宋岩柏的父母不知是死是活,要赶紧破案。” “我知道。”明华章看着她眼下的黑青心疼极了,说,“我这就派人去找宋岩柏父母。西市那边我也会盯着,如果有黑虎的消息,我立刻通知你。你先回府,好好睡一觉吧。” 明华裳本能拒绝:“不用,我哪有那么娇气……” 明华章难得强势打断她的话,说:“接下来需要你的地方还多呢,将精神休养好,才能更快找出凶手。如果你不放心回公府,后面配殿有榻,你先去歇一会。” 明华裳知道明华章说得在理,她犹豫道:“那你呢?我看你才是最需要睡觉的人,你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昨夜又熬了一宿,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住。” “放心,我自己有数。”明华章目光变柔和,笑了笑道,“江陵和谢济川偷了半宿的懒,若我忙不过来,肯定会使唤他们的,你放心去睡吧。” 明华裳现在头重脚轻,确实熬不动了,她撑着桌案起身,走了两步又严肃回头:“说好了,你一定要去休息。” 明华章轻笑,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明华裳依然将信将疑,她走到另一边,轻轻摇醒任遥:“任姐姐,这里太冷了,去后面睡。” 明华裳搀着任遥,和明华章令五申后才去后面配殿。明华章亲自送明华裳进殿,替她们关好门后,才正了神色,拂袖走向殿外。 明华章叫住路过的衙役,问:“柳氏呢?” “已经按少尹的吩咐,关到牢里,等候发落。” “她的孩子呢?” “少尹放心,有专人照看着,已去太医署请医正来治了。” 明华章确定 所有细节都没问题后, 才放了心, 道:“好生看置柳氏和孩子,没有我的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备马,去回春堂。” 衙役叉手应诺,然后才想起来:“少尹,用不用叫醒谢舍人和江校尉?” 明华章看了眼阳光,阔步走下台阶:“让他们睡吧,等他们醒后,让他们去回春堂找我。还有,任何人不得打扰,不,不许靠近配殿。” · 明华裳心里惦记着事,才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任遥正在桌前检查武器,听到她起身的声音,忙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是我没睡好。”明华裳扶着脖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问,“二兄他们呢?” “不知道,我正要出门去找他们。” 明华裳性子最是惫懒,每天无论睡了多久,醒来必然要赖床一会,但今日她敲了敲肩膀,立刻提着裙子下榻,道:“我和你一起走。” 明华裳生怕误事,随便洗了把脸就出门,都顾不上注意形象。然而没想到,她急匆匆出门后却得知,江陵和谢济川还没醒。 明华裳和任遥:“……” 明华裳气势汹汹赶到那两人的宫殿,谢济川已经起来了,将自己打理的清雅妥帖,甚至还换了身衣服。他回头看到明华裳和任遥,嫌弃地啧了声,问:“你们没镜子吗,怎么乱糟糟的?” 明华裳无语凝噎,咬牙切齿道:“这是京兆府,怎么会有镜子?” 谢济川看着更惊讶了:“这不是随身带的东西吗?” 和任遥、明华裳不同,谢济川与江陵主打一个双向奔赴。谢济川叫水梳洗、整理仪容,丝毫不顾及还有人睡觉,江陵也十分争气,顶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依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