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送
善水公主回去的人有很多, 敢于在她面前开口的,只有争达梅巴一人。
如此点名道姓的情况下,
善水公主便也不能如从前那般, 假装看不见争达梅巴了。
于是, 她脚步微顿,闻声回首, 月光下,那如
芙蓉出水一般美丽的容颜上,出现了略为惊讶的表情……
争达梅巴看见那双漆黑又明亮, 如世上珍
贵的、光泽最完美的黑珍珠一般
的眼睛,终于注视着自己了,
他竟觉得心跳都蓦地落下了一拍!
紧接着,争达梅巴赫现, 他那颗不争气的心脏似乎仅仅因为一个注视,就失去了分寸一般,竟再也没有了从前规律的跳, 它如今是慌乱的、毫无节奏的。
善水公似乎这才认出了争达梅巴一般,莲色浅浅的嘴唇微微一笑:“原来是吐蕃使者……争达梅巴大人。”
争达梅巴神色微怔。
她不过是轻声地念出了他的名字罢了, 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是、是……是那是方才还以空灵玄妙的声音,吟唱着神灵的经文的嘴唇,如今轻轻地吐出的, 却是他的名字啊!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争达梅巴控制不住地身体兴奋地战栗了一下!
要道, 这种兴奋到脑子嗡鸣空白的经历, 在此之前,有且仅仅有过一次, 那就是他年幼时,驯服了自己的第一只鹰,带着它外出狩猎,恰好遇见一头雪豹的时候。
自那以后,哪怕他纵横疆场,生死搏杀,后一统吐蕃,大权在握,却也再不曾体过那般感觉,如今,他……
“多谢大人好意,”善水公含笑示意了一下静穆伫立在她身后的神策军,“不过不必了。”
被拒绝了啊……争达梅巴难掩失落,他默默地看着善水公被护送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有些嘀咕了起来,那几个人虽也很高大健壮,哪里如他那般在生死之境的经验那么丰富呢?
此时的争达梅巴根本不去考虑,善水公如今也不需要生生死死那等程度的保卫。
况且……善水公渐行渐远后,笑容也渐渐消失,谁说她是需要男人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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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后,善水公才难掩疲色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侍女赶忙叫来了热水,要替她梳洗。
正为善水公通的时候,那侍女忍不住说道:“那争达梅巴当真是失礼,竟直勾勾地盯着公您瞧个不停。”
善水公闻言不以为意,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着镜子里那个姿容卓绝、气质神妙的少女,露出了一个笑来。
“那说明他对我甚是喜爱,这不是好事吗?”
侍女听了这话,没有再说什么。
她看着手中柔顺的青丝,想到公正值芳华妙龄,竟要去那偏远的蛮夷之地受苦受难,就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不必叹息,”善水公平静道,“如今情况,于我而言,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善水公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打算,她确立志之时,不道自己能生逢其时,恰好遇上一个二十来岁的,还没有娶过妻子的,据说一生奔波劳碌于解决吐蕃内乱,身边还甚是干净并无女眷的外邦君。
要道,在此之前,善水公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能嫁一个年纪比阿耶还要大的男人,夸张一些,那些人的年纪甚至能比她阿翁还要大呢!
只是男人如浮云,那男人年纪如何,样貌如何,只要他能提供善水公想要的,践自己的抱负理想的平台,那些身外之物,却也并不值得在意了……
善水公眼底的深沉笑意纠缠着出现,除非老头儿老到她嫁过去来不及施展,就直接棺材了,那这就影响到她的计划了,这个得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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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请。”
侍女拧干了热腾腾的棉巾,恭敬地呈了善水公,善水公接过,开始洗脸。
她一边洗漱着,一边在心中寻思着:际上,除却年龄外貌之外的东西,她也并不放在心上。
无论是甄先生问的“你不在意异邦君的年纪和外貌,若你和亲的异邦有那等‘继婚制’的传统呢?”
还是甄先生后来问的“我观九姑娘,是逍遥自在、心无挂碍之人,你觉得为男人梳妆打扮,是失了自己的尊严?”
善水公不在意。
前者,“继婚制”?就是那种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吗?那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儿子继位,她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