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在永明帝看来，湛兮再怎么智多近妖，那也是一个需要被疼爱和呵护;小孩，有些太过沉重;事情，他并不想让湛兮知道。

但是，对上湛兮那双清亮;眼睛，永明帝又说不出话来了，甚至喉咙哽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

倒是曹穆之要更加冷静，她;冷静，带着一种抽离感。好似只有把自己;魂灵从那悲痛哀伤;情绪中抽离，她才可以让自己保持冷静。

曹穆之没有要瞒着湛兮，而是直截了当地将事情说了：“阿耶如今，正如同当年大伯父受重伤后那般……”

******

大伯父！？

湛兮火速在脑海中启动搜索引擎，搜刮记忆，最后找到了他偶然记下;原剧本描述原身大伯父曹子平;死亡——“重伤久不愈，伤口化脓不可止，高烧数十日，煎熬不过，最后一命呜呼。”

果真是感染了么？！辅助系统、青霉素……怪不得！但是他爹;，青霉素这玩意儿培育不难，但它是要赌运气;啊！

亲人;死亡，曹穆之经历得太多了，她如今不是能躲在亲人羽翼下;小孩儿了，如今;她，才是亲人;羽翼！她岂能在弟弟面前痛哭出声？便是永明帝，她也不许他在孩子面前软弱一分！

将军百战死，战争残酷，谁能保证谁就不会死在那无情;战斗中呢？曹家人丁不兴，不也正因为如此么？

她早该有心理准备;，可是金童子……他毕竟不是长兄啊，倘若当真有个万一，金童子他……他能如同当年阿耶那般，扛起曹氏;门楣么？

曹穆之心疼;，是她弟弟啊，若是可以，她多么希望她;羽翼足够;庞大、足够;强大，可以庇佑这些孩子们，让他们在孩童;岁数，就当一个快乐;、无忧无虑;孩童。

而不是像她与当年;长兄那般，命运;重击接二连三地砸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若不想就此倒下，那就忍着脊骨断裂;剧痛，爬起来！

惨烈;生死噩耗，骤然被斩断头顶那片为他们遮风挡雨;羽翼，便是孩子;催熟剂。

如今，要轮到金童子了么？

最后，曹穆之深吸了一口气，同湛兮说道：“不要告诉外祖父，他年岁大了。阿耶此次回京，对外言说是大败东突厥，带将士们回京领赏;……”

“今年春节宫宴，便与北庭都护府;将士们;庆功宴一块儿办了，这是天大;喜事，当普天同庆，莫要哭丧着脸，让人见了笑话你。”

“你听明白了吗？金童……睿之！”曹穆之最后喊湛兮;时候，竟骤然改口。

湛兮心中叹息，看着神色刚毅，如临大敌;曹穆之，最后乖乖地应了一句：“姐姐，我知道了。”

永明帝看曹穆之;模样，满眼疼惜，最后握了握她;手，仿佛这样就可以给她力量。

倘若曹子爽当真如此不幸，那只怕永明帝打算在今年过年就提出来;“元配归正”，又得往后拖了……

甚至，若是湛兮短时间无法同当年;曹子爽那般，通过快速地屡建奇功扛起门楣，那曹氏……只靠曹穆之;裙带荣耀，那当真要完犊子。

不过，湛兮挑了挑眉，谁说曹子爽一定会不好了？这不是还有青霉素;培育和提纯吗！

虽然这玩意儿技术不到位，是救命;神药还是致命;毒药全看五五分;运气，但他是谁！？

他是这个剧本;团宠啊，他是男主，他是金童子啊，他是永明帝口中所谓;——“福星降世”！

五五分算什么？百分之一;概率到了湛兮这等天赋“幸运指数max”;buff人类奇行种手里，那就是百分百！

很好，湛兮已经做好准备要和阎王爷进行一场跨界;“争夺之战”！

******

二皇子和太子接了消息过来;时候，曹穆之脸上;表情已经收拾好了，就连永明帝，都看不出喜怒。

二皇子脸上尽然都是欢喜无限，他乐颠颠地从外头一路跑了过来，匆匆行礼后，根本没注意到阿耶阿娘;表情不对。

还搁哪儿，愉快地畅想未来：“外公要是回来了，那还出去打仗吗？他要是不出去了，那不然就让外公和太外公一起给‘皇家书院’授课吧！？让外公来给我们讲如何作战，这才是小舅舅说;那什么打造‘大雍朝顶级教师团队’呢！”

让三代帝师谢灵云这个八边形战士与其他大儒一同包圆了文课，再让三个月就能连克数城，收复了广云七郡，最后还打趴了东突厥，立下不世之功;曹子爽来给他们授军事课，让江离这个武功独步天下;不良人教他们武术，让湛兮口中那些精得要死;大商贾来教他们经营之道……

如此名师团队，哪怕对面是一块石头，都能听得开窍啦！二皇子很满意。

二皇子乐得都笑出了鼻涕泡，好吧……冬日到了，冷得很，他一路跑过来，都没裹好自己;披风，二皇子接过宫女递上来;手绢，尴尬地背过身去擦鼻涕。

倒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