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趴在地上,鼓起腮帮将那些灰烬从岳字上吹走。只可惜他知道,这只会是徒劳无功。 林守一开始有些焦急,左右张望。 反倒是李槐扯了扯嘴角,想哭又没哭出来,蹲下身,背靠着李宝瓶脚边的绿色小竹箱,双手抱住膝盖,背后传来阵阵清凉,这个孩子有些想念娘亲一天到晚的骂声,爹每天晚上的打雷鼾声。 唯有李宝瓶眼神越来越坚定,小姑娘虽然满头汗水,可仍是高高抬起下巴,毫无惧意。 黑蛇骤然头颅撞向朱河。 一直屏气凝神小心蓄力的朱河一脚后撤,一脚前踏,以正面一拳,硬扛黑蛇的巨大头颅。 朱河拳罡刚猛,一拳之后,竟是打得那颗头颅轰然巨响。 剧烈冲击之下,黑蛇脑袋往后一个晃荡,上半身直起的庞大身躯也随之后仰几分。 手臂酥麻的朱河一咬牙,下陷半尺的双脚,迅速从石坪当中拔起,身形不退反进,大步前冲,每一步都在山顶石板上重重踏出凹陷脚印。 方才硬碰硬一撞,朱河不认为自己没有一战之力! 黑蛇再次蛮横以头直撞而来,朱河体内气机流转如江河决堤,血气蓦然雄壮,手臂肌肉鼓涨,几乎要撑破袖子,怒喝一声,一拳凶狠砸在那头孽畜头颅正中。 势大力沉的倾力一击,爆发出铁锤砸巨钟的雄浑声势。 水缸大小的蛇头被一拳砸得摔在石坪上,扬起无数尘土。 占据上风的朱河正要趁胜追击,身后不远处的土地老翁轻轻叹息。 有一物拦腰横扫而至,速度之快,远胜于之前黑蛇的两次出头冲撞,瞬间砸在朱河身侧,他整个人被一扫出去十数丈,虽未被一击致命,可朱河皮开肉绽不说,满脸是血,显然受伤不轻,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堪堪止住后退势头,强提一口气,咽下涌至喉咙的那口鲜血,顾不得伤及肺腑,就要继续前冲继续与那孽畜拼命。 原来黑蛇先前两次故意示弱,只是为了这一次快若闪电的扫尾做铺垫。 朱河瞪大眼睛,肝胆欲裂。 眼角余光之中,白蟒身躯一拱,骤然发力,对他女儿朱鹿发起攻击,那张血盆大嘴,触目惊心。 就在此刻,一道消瘦身形沿着黑蛇背脊一路飞奔,最后踩在头颅之上,纵身一跃,少年手持柴刀,扑向那条白蟒。 在千钧一发之际,这位草鞋少年一刀刚好砍断白蟒左边翅膀! 但是少年也一样被身躯倾斜的白蟒狠狠撞得倒飞出去。 ———— 石坪下的山脊某处,斗笠汉子坐在一棵老松横出悬崖外的枝干上,小口喝着酒,面无表情。 他扶了扶斗笠,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