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涣果然是被绑上殿的,两个武士押着他来到大殿的中间,他屈膝跪倒,两个武士便退下了。 “好你个大胆的长孙涣!”李世民故意阴沉着脸,厉声喝问:“你为何殴伤公主?给我从实招来。” 长孙涣好歹是个正常人,他知道实话不能瞎说,该死怎么都活不了,说实话也不能减刑,还白白的丢长孙家的人,搞不好还会连累更多的家人。 “是我一时吃酒过量,想去看看公主,太晚了不想惊动旁人,就偷偷的翻墙进入了阎家祠堂。” “公主平时穿着很是鲜艳,当时她穿着一条素裙。夜太黑,灯光昏暗,我又醉眼昏花,没认出来是公主,她上前来扶我,我以为是女鬼要抓我,就把她打了。” “当时挺害怕的,我就直接跑了,回府以后我便睡着了,醒来把这事给忘干净了。” “直到昨天还是被阿爷打醒了,我才知道我真的打了公主,立马跟着阿爷到阎府给公主赔罪。” “今天进宫来,一是向父皇请罪,二是请父皇替我与公主说和。” 长孙涣很明白,说实话是没有意义的,编谎话也不需要编得太高级,左右不过就是给皇帝铺个台阶的事。 台阶尽管陡了些,我毕竟是给你铺了,就这么一条命,你要就拿去,我也真的不在乎了。 长孙涣知道这件事最多是处置他一个人,就是个夫妻斗殴的事,她是公主她高贵,她伤我死还不行吗? 怎么也上升不到什么欺君、造反这样的罪名上来。 因为论公皇帝没有动长孙一系的想法,否则都用不着殴伤公主这么大的借口,想动手早就动手了。 论私皇帝对这个如意公主,半个铜板的感情也没有,较起真来,自己这个驸马比公主,在皇帝心里的比重,要大得多。 长孙无忌一再的嘱咐他,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是故意殴伤公主的,哪怕动刑,你也得招认个误伤,只要你死咬住是误伤,老爹就能保住你的命。 是个人就能听得出来,阎婉、云飞、长孙涣他们三个,就只有阎婉说的是实话,不过这都不重要。 这件事最重要是怎么解决,而不是真相是什么,因为这件事的判决跟真相,其实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你能拿出铁打的证据,证明所有的错都在公主身上,那又怎么样?除非你能证明打公主的人不是你,否则死刑这两个字就悬在你的头上。 公主代表的是皇族,骂一句被坐实了,都可以算作是大不敬,诛九族的死罪。所以这件事,如果只判长孙涣个死刑的话,那绝对是法外开恩了。 “哼!”李世民一脸的阴云密布,怒气不息的朝长孙无忌那边看了一眼,李泰见父皇看自己,他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长孙涣,又想让我出头求情? 李世民慢慢的移动目光,又看了阎婉一眼,李治小嘴微张,你看我干啥?让我帮忙吗? 李世民最后看向中间的长孙涣,开口说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夜禁吗?谁准你晚上胡行乱走的?酒醉就可以随便打人吗?” 长孙涣一声不吭,骂人不疼,你随便骂,他就低头听着。 “暴打公主是什么罪,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真的是误伤,至少也得将你斩杀于市,家人尽数流放岭南。” 李世民凶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长孙涣的头顶,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道。 “朕欲依法而断,又不忍你全家遭难,欲从轻发落,又生恐人人有样学样,我大唐公主岂能任人作践?你教朕如何是好?” 长孙涣一听,立马叩头道:“请父皇斩我一人,以儆效尤。宽恕他人,以示天恩。” 长孙无忌可舍不得儿子死,他赶紧一步迈出,“扑通”一下跪倒,朝上拱手道。 “陛下,臣愿以臣之所有,请饶愚子一命。念在臣伴驾多年的份上,望陛下网开一面。” 李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你自己求情挺好的,我懒的开口,我就眼睛勤快,看个热闹还行。 李治也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你想给你儿子求情啊?该我出场了,刚才老爹都看我了,肯定是他不好意思往死里整你们,想让我出头。 李世民正要顺手推舟,直接卖长孙无忌个面子挺好的,谁愿意在这破事上没完没了?他刚要说话,李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李治两步走到长孙无忌身边,抬起小手拍了拍他舅父的肩膀,然后一扯阎婉,阎婉转过她那张惨绝人寰的脸。 “舅舅,你看看我皇姐。”李治的食指跟针尖似的指着阎婉的脸,问长孙无忌:“要是我表姐夫把我表姐打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啊?” 李治这话是对长孙无忌说的,也是在暗示皇帝,你可别判的太轻了,让人看着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