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只有一个大司徒,那就是第一外戚长孙无忌,他的族叔就是长孙顺德,长孙顺德现在负责监管宫中储物司,他受贿盗宝? 皇帝把皇宫的仓库交给他管,他居然监守自盗? 李泰真的没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也太讽刺了,这不就相当于是安排一只老鼠看守粮仓吗? 李世民和李泰这对父子,没事就喜欢夸夸其谈,逮谁给谁上节课,成天到处的炫耀自己怎么会教人、会看人、会管人、会用人,又能识人不爽,又能知人善用。 这回好,自己家放个贼偷把门,丢多少东西都可以不在乎,就说这个事打脸不?脸疼不疼? 李泰抿了抿唇,都不知道自己这双耳朵该听不该听这个事,自己要是知道了,往上报不往上报呢? 报上去等于是告长孙顺德一状,这罪还不算轻,对长孙一系是个打击,不报上去就等于跟他同谋了。 哪有太子纵容别人偷盗皇宫仓库的道理?太子得多缺心眼?里外都不分了? 李泰不动声色的看一眼李治,李治小眼睛放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云飞,两只小耳朵支楞着等着听故事呢。 这兄弟倒是亲的,可惜太小了,什么事也不能跟他商量,李泰悄悄瞟一眼陆清,陆清笑呵呵的微微点了点头。 这事云飞已经嚷出来了,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逃避的选项,也没有逃避的必要。 犯法的是长孙顺德,你没有诬陷他,按法办事不徇私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总不能因为他姓长孙就包庇他吧? 至于如何处理他,太子说了还真不算,这必须得皇帝拍板才行,也就是说为难也是皇帝为难,你只管如实上报就是,不必犹豫不决。 “你可知诬告朝中重臣是什么罪吗?”李泰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浓浓的愤怒与警告的意味,使得云飞伏地颤抖。 “我不敢撒谎,我知道细情,我原来在后宫……”云飞一口气说了一大车的话,说的要鼻子有鼻子,要眼有眼的。 有人检举,必有调查,云飞的口供是陆清写下来的,里面涉及到许多宫里的宫女和小黄门子,李泰便让云海旁敲侧击的打探一下,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两三天的工夫,李泰已经把这桩案子捋清楚了,一开始就是有宫人悄悄的偷盗,后来被长孙顺德发现了,按律这些宫人都是死罪。 他们就用大量的财物来贿赂长孙顺德,长孙顺德接受了他们的贿赂,也就上了他们的贼船。 非法收入这回事,有了第一次,就很难有最后一次,有的时候也不是自己愿意收,是没法拒绝也不能拒绝,就像雪球滚动起来容易,想要停下来却难。 李泰都有点替长孙顺德可惜,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这事不在于你拿了多少,再拿你还能拿多少? 这事就是罪名挺大,其实危害性很小的案件,李泰想起来直叹气,真的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 这一天清晨起来,李泰和李治一起来到大兴殿,李世民坐在偏殿静静的看书,他们俩走过去见了一礼。 “李淳风也回来了,明天叫上李靖,咱们去骊宫小住几天。”李世民这几天惦记着要试试那个黑火药的威力,惦记得都睡不好觉。 李泰看他这么平静,感觉有点不对劲,长孙顺德的事他难道是想不提不问装作不知道吗?莫非说他是真的不知道? 李泰随意的应付了一句“好啊”又弱弱的问了句:“阿爷,我昨天晚上交给你的奏章,你看过了吗?” “忘了。”李世民当时正在批奏章,李泰跟他说话,他就含糊的应了一声,批完手头上的奏章,就忘了李泰特意放到他手边的那个奏章了。 李世民抬头看着他,说道:“我还没看,到底是什么事,你直接说就完了。” “前几天后宫不是丢了东西吗?” “哦,你说燕德妃的首饰啊?她忘记入库了,非说是宫人偷了她的,还是长孙顺德办事靠谱,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他清清楚楚,一说就找到了。” 看他笑吟吟的模样,李泰都不忍心打击他,可是公事就是公事,这是必须得说的。 李泰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章递给李世民:“我也不知道这个,当奏不当奏。” 李泰昨天晚上给他提了个醒,打算早上看他的态度行事,如果他想把这件事放到朝堂上说,那自己就把奏章呈上去,如果他想私下里处理,自己就当练字了。 李世民气得直咬牙,我拿他当亲戚,他拿我当冤大头,我拿他当人,他不往人道上走啊。 “你奏不合适。”李世民不能让李泰出这个头,他把奏章丢给齐公公:“让陈文在小朝议时把这事给我报上来。” “是。”齐公公抱住奏章,急急忙忙的跑到殿外找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