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离夙得意洋洋,将自己的尾巴扬到她手边,勾缠她的手指,耳朵尖通红,“淮黎,你以后离他远点,别再让他碰到你,你要摸的话就摸我,我只让你一个人碰。”
小鸟妖的魂魄挤开虞意,抬手捂住他的猫嘴,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要是被仙君听到,他会难过的。”
重点在这里吗?她脑子里是不是就只记挂着那个卑鄙的人修?
离夙的表情瞬间门阴沉,脸上的绯色一下退去干净,背过身去狠瞪卑鄙无耻的人修一眼,再不说话了。
淮黎怯生生地垂下手,握了握手心里残留的离夙的气息,不明就里地问道:“阿意,我是不是做错了?离夙怎么又生气了?”
虞意心中扑哧一笑,“没有,你做得很好。”
槐树精抖动枝条,小心翼翼地将重伤的仙君护在枝叶下,满含敌意地看向两只交头接耳的小妖,想要确定自家仙君是不是受那两个小妖的胁迫。
薛沉景闭着眼,姬寒亦的魂魄反抗得厉害,他不得不闭目专心压制他,以免被他激愤的情绪影响。
感觉到槐树精的目光,他抚住心口,撑坐起来:“我曾与那只小鸟妖有过一些交情,的确是他们救了我,我们现在无处可去,只能往祠堂这里来暂避。”
槐树精这才收回满身的敌意,但看向淮黎和离夙的目光中还是带着戒备,叹息道:“祠堂已经被捣毁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地方可藏哦?”
离夙张口想骂,被虞意抬手拦下,“槐精爷爷,现在到处都是搜捕仙君的妖卫,我们只能将仙君带来这里找你想想办法,不论如何,仙君就托付给你了,我们先去引开搜捕的妖卫。”
她最后看了薛沉景一眼,扯住猫妖的袖子,拉着他疾步走出祠堂。
薛沉景佯装昏迷过去,槐树精又仔细将他查探过一遍,看到他手肘内侧与经脉相连的姬家徽印,终于彻底打消心底怀疑。
槐树重重枝叶交叠起来,将仙君托起送入半塌的祠堂内。
槐树精捉住薛沉景的手,手指化作尖锐的树枝,在他掌心划开一条伤口,再反手掏入自己心口,挖出一朵碧莹莹的嫩芽放入他掌心伤口。
那嫩芽沾血而入,碧绿的青光顺着薛沉景手腕经脉攀爬上臂膀,槐树上千年的灵力都随着这缕青光灌入他身体里。
这具身体断裂的经脉正随着入体的根须修复,薛沉景适时转醒过来,脖子上的青筋都鼓出来,咬牙道:“你在做什么?”
眼前的灵体惭愧道:“老朽还在幼苗时,蒙受姬家先祖精心栽培,方能成材生灵,如今无以为报,唯奉上自己全数灵力,为仙君重续经脉,希望能助仙君逃脱妖族折磨。”
“不,我不需要你这么做。”薛沉景深吸口气,伸手想要去抠挖钻入手心的嫩芽。
“仙君想要打开地宫躲藏,非得使用灵力不可,你不必推诿,这是老朽心甘情愿。”槐树精露出释怀的微笑,它失却元丹,本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枯叶和碎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灵体也开始逐渐消散,最后一刻,槐树精推了一推祠堂内满是污垢的供台,“仙君恢复灵力,便尽快从地下离开这里吧。”
薛沉景半边身躯都被顺着血管攀爬的青光包裹,槐树的元丹就像是一粒种子,扎入他体内,开始疯长。
枝干续接上他的断骨,茎叶生成他废掉的经脉,这具身躯的知觉也跟着恢复,薛沉景浑身剧痛,额上出了细密的汗。
双手紧紧扣住身边的一根槐树枝,直到那枝条在他手心里失去活力,变成枯朽的干枝,一折就断。
树精元丹彻底融入他体内,全身经脉重续完成,薛沉景疼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一把甩掉手里干枝,又不解气地回头跺一脚枯死的槐树枝干,破口大骂道:“谁他妈要你给我续经脉,拼接断骨的!痛死我了。”
虞意和离夙看到极速枯萎的槐树,重新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猫妖当即叫道:“不是让你跟它打探一下安魂阵的事吗?你怎么把它弄死了!”
薛沉景背过身,揉一把眼上湿透的纱布,嗓子有些哑,冷声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它就死了。”:,,.